沈倫聽到屋內歇斯底裏的女人叫嚷聲,詢問的目光掃向沈君昊。今日一早,沈君昊告訴他,他的人已經找到了紫蘇,但她說了一些事情,讓他難以置信,所以請他派人抓了紫蘇的大嫂,讓她們當麵對質。
當時沈倫覺得十分不對勁,詢問緣由,可沈君昊不止不願意明說,還暗示他紫蘇的大嫂是薛氏的陪嫁,她的大哥是車馬處的管事,是薛氏提拔的人。為免以後有什麼誤會,他不會再插手這件事,請他全權接手。
對沈君昊明裏暗裏指責薛氏與整件事有關,沈倫自然十分不滿意。他想看看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便讓沈君昊帶著他的手下把紫蘇的大嫂青芙帶回來審問。結果沈君昊不止沒有把人帶去玉衡院,反而把他拉至這邊的宅子。
雖然沈君昊沒有告訴他這座臨街的宅子有什麼用處,但他知道,這是他花了重金,又利用了自己與蔣明軒的關係,租了哄雲居雁高興的。
沈君昊與蔣明軒關係良好,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蔣家與皇家的關係密切,人脈又廣,才能幾十年如一日,長年占著宮廷禦用藥材供應商的肥差。最近蔣明軒又接了教四公主彈琴的差事,聽說長公主有意將駙馬的親侄女嫁給他為繼室。如此一來,沈君昊和蔣明軒的交情對沈家很有利,隻是男人間的交情,不該用來博紅顏一笑。
更讓他反感的,一個女人,不搗鼓胭脂鋪子,繡坊之類的生意,居然想開什麼酒莊。若不是沈滄一味袒護,他是絕不會讓他們如此肆意妄為的。
聽到屋子內的叫罵聲越演越烈,已經發展至廝打翻滾的地步,沈倫欲派人阻止,卻被沈君昊攔下了。
“父親,裏麵是紫蘇和她的大嫂青芙。兒子沒有對她們用刑,甚至沒有把她們綁起來,隻是告訴她們,要把她們交給官府治罪。我想,她們此刻的私下對話應該是最真實的吧?”沈君昊低聲說著。
沈倫恍然明白,沈君昊堅持要他的人去抓青芙,就是為了告訴他,他沒有逼供,更沒有教唆。他雖心中不悅,但神色一下子嚴肅了。
房間內,青芙麵對紫蘇瘋了似的糾纏捶打,隻能還以顏色。兩人扭打成一團,又是揪頭發,又是扯衣服。青芙剛剛醒來,身體沒有恢複,很快落了下風。她的胸口被紫蘇打得生疼,頭和背不知道撞在什麼東西上,全身像散了架一樣,被扯斷的頭發散落了一地。眼看著要敗下陣來了,她抓住紫蘇的手臂,狠狠一口咬下去。
紫蘇抽回手臂,揮手就是一巴掌。青芙顧不得臉頰的火燙,一頭撞向紫蘇的胸口。兩人的身子糾纏在一起,往門板急衝而去。“嘭”一聲,她們雙雙跌坐在地上,眼冒金星。
“蠢貨!”
“毒婦!”
……
還未緩過神,筋疲力竭的她們又開始了互相叫罵。
沈倫站在門外,滿臉的不耐煩,壓低聲音喝罵沈君昊:“你就是讓我來看這出鬧劇的?”
“父親稍安勿躁。”沈君昊雖說得篤定,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婦人,心中不免打鼓,生怕她們不與對方對質。不過擔心歸擔心,在沈倫麵前,他隻能裝得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