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不記得奴婢了嗎?”丫鬟滿臉期待地看著薛氏,“奴婢是紫菊,以前是服侍黃姨娘的。”
這話讓薛氏的心“咯噔”一下,抱緊兒子,整個身體往後縮去。在她入門前,沈家的後院是楊氏等人主持,而長房的瑣事是黃姨娘代理。當年,她成了“沈夫人”之後,首先架空的就是楊氏等人,而第一個處置的則是黃姨娘連帶她的丫鬟。
青玨看出她是警戒之意,急忙解釋:“夫人,黃姨娘死後,青紋姐姐就把奴婢安置在了楓臨苑。有生之年,奴婢能替父母報仇,全靠夫人成全。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永遠不會忘記的。”
薛氏看著紫菊,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她記起了紫菊這個名字。當年為了栽贓黃姨娘,她讓桂嬤嬤收買黃姨娘身邊的丫鬟。事後,為免留下禍根,她明明已經下令把她悄無聲息地處置掉。更何況她一直想在楓臨苑安插耳目,可惜多年來都沒有成功。青紋若是有能力把紫菊安插進來,為何沒有回稟?
紫菊知道薛氏所想,半解釋,半陳述地說道:“奴婢沒用,在楓臨苑幾年,一直都隻是二等丫鬟,不止打探不出任何消息,就連正屋也進不去,辜負了青紋姐姐的信任。這一次,十一少爺的事,奴婢也是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確切消息,這才悄悄找了青紋姐姐。是青紋姐姐讓奴婢偷偷通知夫人。青紋姐姐還讓奴婢轉告夫人,是她對不起夫人。如果有來世,她隻求能夠再有機會服侍夫人,來世她絕不會再做任何糊塗事,惹夫人傷心,讓夫人為難。”
說著,她的聲音哽咽了,鄭重地磕了三個頭,悲泣地說:“青紋姐姐知道她再沒有機會見到夫人,所以讓奴婢向夫人磕三個頭。”
薛氏垂下眼瞼,輕拍著兒子的背,暗暗思量著。沈家施加在她身上的痛,她要讓他們十倍、百倍償還。從今往後,她不能再錯信任何人。以前她為了“賢良”之名忍辱負重,如今她的兒子都成這樣了,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隻是無論做什麼事,她都需要幫手,可青紋終究是辜負了她,而眼前的丫鬟,她能說會道,卻是來曆不明之人。
“夫人,奴婢偷偷過來找您,其實是想告訴您,世子爺已經找到了紫蘇和青芙,知道了所有的事,事實上,她們一早就被大爺控製著。這會兒,若不是蔣世子突然派了人過來,世子爺恐怕已經把整件事告訴了王爺。”
“你說什麼!”薛氏一陣心慌。她可以誣陷紫蘇是受雲居雁、沈君昊指使,蓄意陷害她,可青芙呢?她是她的陪嫁,她的男人是她一手提拔的。她忽然意識到,紫蘇根本沒有提早動手,一切都是沈君昊將計就計罷了。她緊咬著牙齒,臉色鐵青。稍早之前,她就覺得沈倫的態度很奇怪。這次她恐怕不能輕易脫身。
紫菊滿臉憂愁,繼續說道:“夫人,青紋姐姐讓奴婢轉告您,秋蘭說不定早已暴露了,大奶奶隻是裝糊塗,故意把她留在玉衡院罷了。四夫人準備的棗泥糕雖然隻是為了拋磚引玉,可是以大奶奶的狠毒,她未必會按照夫人的劇本走。從表麵看起來,棗泥糕雖然與夫人無關,但四夫人是什麼性子,王爺和老爺都是知道的,再加上大奶奶生兒生女都與四夫人沒有關係……夫人,這後院的事,根本不需要實質的證據。”她的言下之意,沈滄和沈倫不需要證明什麼就可以直接定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