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低頭站在沈滄麵前。沈滄眯著眼睛打量她。“你把事情都處置妥當了?”他含糊其辭地問。
“是。”雲居雁順著他的話回答,“相公已經與兩位表兄去城外迎接祖父了。”
沈滄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又問起了其他的事。雲居雁心知沈滄一定是知道始末的,且知道得比她多。她權衡了一下,趁著說話的間隙言道:“祖父,孫媳突然來見您,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沈滄半眯的眼睛睜開了少許,瞥了一眼雲居雁,沒有言語。
雲居雁知道,沈滄其實是直來直往的性子。再加上她沒有時間與他繞彎彎,索性直言道:“孫媳雖然隻見過長公主殿下一次,卻也知道她很受尊重,就連皇上也尊稱一聲‘皇姐’。”
“你知道就好。”沈滄說著,又看了一眼雲居雁。他知道她為了許氏,一直在籠絡雲堇。如今許氏肚子裏的孩子尚不知道是男是女,他覺得她一定會不管不顧,要求他救下雲堇的生父。
在沈滄看來,為人媳婦,最要不得的就是一味護著娘家。要知道女子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她在城內買鋪子,想為娘家鋪路賣陽羨壺,他不是不知道。這些瑣事尚在他可接受範圍之內,但若是她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就讓沈家得罪長公主,這是他不能容許的。
“祖父,孫媳有個不情之請。”
“你姑且說來聽聽。”
雲居雁定了定神,說道:“堇弟是我的二弟,是父親、母親的長子,於情於理他都與其他人無關了。但骨肉之情不是律法能阻隔的,再說二弟一向心軟,是斷不會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的……”
“所以你想讓我出麵?”沈滄臉上的不悅之情更明顯了。
“祖父,請聽孫媳把話說完。”雲居雁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二弟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以我想來,他隻是不想看到親生父母遭遇不幸,而長公主殿下,她想要的是嚴懲凶手。公主府的下人自然是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祖父,孫媳知道您一定有辦法讓大家都覺得衙門已經嚴懲了凶手,又能讓二弟的生父活著。”
“你讓我幫你偷梁換柱?”沈滄頓時覺得不可思議。若是雲居雁求他讓衙門放了雲堇的生父,他是不會答應的,可她如此這般軟弱可欺,也讓他很不高興。不管怎麼樣,長公主都要恭敬地稱呼他一聲“皇叔”,而她可是沈家的嫡長媳。
雲居雁能明顯感覺到沈滄的情緒。她想不出其他辦法,她也知道無論是沈滄還是許慎之,都不會願意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得罪長公主。她硬著頭皮說:“祖父,孫媳不在乎別人說我性子涼薄,見死不救。孫媳隻是希望二弟將來能好好孝順父親、母親。這次的事情,無論真相是什麼,畢竟是死了人,他在公堂上受些教訓也是應該的,相信二弟也能理解。孫媳隻是希望能讓他留著最後一口氣,活著離開京城。孫媳相信以祖父的德高望重,自是有人願意為祖父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