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送來的琴,確切地說,蔣明軒曾經拐著彎試圖送給雲居雁的琴,它是不是有問題,沈君昊和雲居雁都無法回答。但它既然是四公主派人送來的,就算是皇家之物,決不能有半點損毀,更不能讓人覺得他們對皇家不敬。
想著上一次,蔣明軒讓沈君儒轉告他們,不日就會請四公主把琴換回去,沈君昊決定盡快讓馬大夫借著把脈的名義,偷偷查一查瑤琴。
第二天上午,馬大夫匆匆而來,替雲居雁把了脈,又細細查看了瑤琴。按他所言,就算是製琴的古木曾經被麝香等容易致使孕婦滑胎的藥材浸泡,或者在琴身內藏著藥粉,但既然聞不出異味,就表示揮發有限,除非雲居雁****對著,否則藥力不至於令人流產。
馬大夫的話雖這麼說,但沈君昊還是決定把琴封於錦盒內,放置在東跨院,等著宮裏來人把它取回去。
馬大夫走後,沈君燁過來探視雲居雁。不過他並沒進臥室,隻是與沈君昊在外間說了幾句話就回去了。之後沈繡和沈君儒分別派人過來詢問病情。緊接著二房、三房眾人也紛紛或派人、或親自過來表示慰問。沈君昊煩不勝煩,索性閉門謝客,又親自請楊氏和趙氏在雲居雁靜養期間多多費心家事。
中午時分,雲居雁起身用午膳,從蓯蓉口中得知,呂氏在上午的時候先去楊氏那裏鬧了一回,緊接著又去了楓臨苑,想要回紫菊。沈滄沒有見她,隻是讓她回去閉門思過,差點命婆子把她架回四房。過後,沈滄把沈佑叫去教訓了一頓。據說沈佑回去之後,四房的院子內“劈裏啪啦”一陣喧嘩,吵鬧了一個多時辰才安靜下來。
雖然沈滄命呂氏閉門思過,可呂氏如果想繼續鬧下去,沈滄即使不顧著麵子,礙於呂氏生了三個兒子,又伺候過婆婆,與情與法都不能休了她。更何況已經有了一個正在“養病”的媳婦,也不能在短時間再有第二個。
雲居雁想了想,對沈君昊說:“既然朱道婆在城內的名聲越來越大,不如請她引著四嬸娘向佛吧。”呂氏若是有了精神寄托,可能就不這麼鬧騰了。
“等你的身體好些,祖父他們回永州之後再說吧。”沈君昊不喜一個外人過多涉入自家的事,更何況在他心中,朱道婆就是一不學無術的江湖騙子。
雲居雁點頭,沒有反駁,但轉身還是讓玉瑤給朱道婆傳了話,讓她以福娘為借口,多多與呂氏接觸。
當天傍晚,魯氏從雲輔口中得知雲居雁有流產征兆,急匆匆前來探視。知道她已經沒事,不禁埋怨她的不小心。雲居雁看她這般,不由地想到許氏。如果許氏知道她差點流產,不知道會有多擔心。
魯氏看她快哭了,急忙說:“我不是責怪你,可你這是第一胎,千萬要小心才是。如今你婆母雖然不在了,但不知道其他人存著什麼心思,你可不能掉以輕心。”
“舅母,我明白的。我隻是在想,我在這裏,有舅父、舅母照看著,可母親一個人在永州,眼看著快要臨盆了,也不知道父親能不能及時趕回去。”
魯氏聽她說起這茬,心裏不由地對雲家的人生出幾分不滿。許氏這麼大年紀了,雖說不是第一胎,但危險肯定比普通孕婦大,可雲家此時不要說男人,就連一個能做主的都沒有。今日她和許慎之見雲輔的時候,他不是擔心雲居雁的情況,反而一直在暗示雲惜柔的孝順、懂事。雲惜柔是不是真的懂事,她不予置評,但雲輔在這個時候上京,明顯是不合適的。
“你母親那邊,你不用擔心,她自然懂得照顧自己。”魯氏安撫著雲居雁。
雲居雁趁機說道:“舅母,不知道您認不認識妥帖的奶娘、媽媽,善於照顧剛出生的孩子,我想再過六七月再找,太匆忙了,不知道能不能現在找了,請母親幫我調教一下,將來也不至於手忙腳亂的。您也知道,家裏的人,我實在不放心。”
魯氏立馬明白,雲居雁不放心許氏,想要她幫著找穩婆、奶娘,照顧即將出生的弟妹。她故意說讓許氏幫著調教,不過是顧著許氏的麵子。其實她也一直在擔心許氏這一胎,可她隻是嫂子,許氏不開口,她也不能管出嫁小姑子的事。如今雲居雁的話正中她的下懷,她急忙說,她可以幫著找找,但並不能保證一個找到最好的。
雲居雁一直記著前世夭折的庶弟,她怕曆史會重演,急道:“舅母,工錢之類的,全都好說,關鍵是人品好,心思單純。雖說有家有室的才能知根知底,但也不要關係太過複雜的。”看魯氏詫異地看著自己,她不好意思地說:“舅母,不瞞您說,我是真的害怕。我也不怕您笑話。如今關在楓臨苑的兩個丫鬟,一個是婆母的陪嫁,另外一個,四嬸娘如此懼怕祖父,卻不惜為她頂撞祖父。我和相公怎麼都查不出她們被誰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