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長順得回來的消息,沈子遙離開郡王府之後便直接回了威遠侯府。天黑之後,他匆匆忙忙出了西城門。他的母親因為不放心,派了侍衛追過去,這才救了他一命的。而兩名隨著沈子遙一起出城的侍衛,死得慘不忍睹。若沈夫人派去的人晚到半步,沈子遙就算不死,也一定會斷手斷腳。
沈君昊聽到這個消息,顧不得去找沈倫,直接去了威遠侯府。
雲居雁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透著蹊蹺。發生了前晚的事,沈子遙不該隻帶了兩名侍衛,在天黑之後出城。另外,在她的印象中,沈子遙情商很高,他不像沈君昊那樣,看不慣的人從不給好臉色,也不似蔣明軒那般,對什麼人都冷冷淡淡,可以說,他是他們幾人中最不容易得罪人的,想來應該沒什麼人想要他的性命。
若說伏擊沈子遙的與針對她和沈君昊的是同一個人,可那人從來都不想殺她和沈君昊,為何突然對沈子遙下如此重的狠手?
雲居雁本以為沈君昊至少要大半日才能回來,結果他不過去了半個多時辰就氣呼呼地回來了。“怎麼了?沈三公子的傷勢很重?”她急問。按照前世的軌跡,他和雲淩菲兒孫滿堂,不該出現今日的意外的。
沈君昊搖頭,低聲說:“我根本沒見到子遙。應該說,探病的人都沒能入內。”
“什麼意思?”
“看起來這事應該有其他內情,並不像長順說得那麼簡單。”沈君昊若有所思。此刻的威遠侯府看似亂作一團,可仔細瞧瞧,卻是井然有序的。表麵的慌亂大概隻是謝絕探訪的意思。
“會不會沈三公子根本沒有受傷?”
“不會!”沈君昊斷然搖頭,“子遙的確受了很重的傷。我想伯母不讓大家探視,應該是在防備著什麼。可能和凶手有關……”
“也可能沈將軍正在威遠侯府。沈夫人不想他被人發現,所以……”雲居雁的聲音漸漸弱了。沈君昊的表情告訴她,並不是這個原因。
“子遙一向很謹慎的。”沈君昊喃喃,他的言下之意,沈子遙在那個時候輕裝出城,一定是因為某個他很信任,也很熟悉的人。他失神地坐在椅子上。
“他會沒事的。”雲居雁輕輕握住沈君昊的手。她知道他在想沈子寒。“暫時無論你怎麼想都隻是猜測罷了。等三公子醒了,自然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覺得子遙根本就是被我連累的。前一天,若是他沒有出現,我和陸航根本脫不了身。大概是幕後之人覺得是他壞了他的大事,所以……”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胡思亂想了。”雲居雁蹲在他麵前與他平視,“沈三公子那邊,暫時我們沒什麼可做的,隻能等著。你不是說,要找父親談一談嗎?”她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被沈君昊這麼一說,她也覺得沈子遙莫名其妙受重傷,很像是幕後之人惱羞成怒。不過一直以來的種種又讓她覺得幕後之人是冷靜到極點的人,不止心思縝密,而且反應迅速,無論事態怎麼發展,他總有應對之策。
沈君昊也知道此時並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不止是沈倫那邊,他還必須盡快確認沈君燁、沈君儒等人的不在場證明。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對著雲居雁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想說他還是按照原計劃,先去見沈倫。他還不及說話,玉瑤在屋子外麵說,馬管事來了。
沈君昊知道雲居雁同樣想知道進展,索性命馬管事進屋回話。按照馬管事的手下傳回的消息,當日沈君燁離開家之後的確直接去了暨陽,之後不是與人吃飯,就是拜見以前的老師,並不見異常的舉動。今日一早他已經回來京城了,在城外遇上了沈倫,剛剛與他一起回府,此刻正在玉衡院。
至於沈君儒那邊,他也的的確確去登山了,也有同行的友人。按照原本的計劃,他也應該在今日回家的,但是因為他在登山時受了傷,要在西山休養幾天再回來。
馬管事說到這,見屋子裏沒有旁人,補了一句:“大爺,大奶奶,暨陽和西山都在京城的西麵,離大爺遇襲的地方不遠。另外,沈三公子受傷,也是在城西的空地。”
沈君昊沒有說什麼,隻是命馬管事退下了,但雲居雁知道,他也在想,沈君儒所謂的摔傷,其實是不是被侍衛砍傷?而沈君燁在今天早上回城,是不是與沈子遙遇襲有關?
兩人無言枯坐片刻。正當沈君昊想去玉衡院見沈倫的時候,丫鬟回報,沈君燁來了。沈君昊也想見一見他,但因為之前的種種,他不想他與雲居雁有任何接觸,遂讓丫鬟帶他去前麵的書房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