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的疑問讓雲惜柔從心底鄙視他。一想到自己要對這樣的男人阿諛奉承,還獻上了自己的清白,她更加鄙視自己。可是鄙視又如何?她已經無路可退,隻能按照他的指示行事,盡力把廢物一般的沈佑捏在手中。
回想第一次見到他,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說服了她。回過頭想想,她對於他的意義,就如同沈佑對於她一般,不過是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她若想讓雲居雁生不如死,隻能像傀儡一樣任他擺布。
有時候她忍不住思量,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一早就可以讓雲居雁不育,甚至要了她的性命,可一開始的時候,他隻是破壞她和沈君昊的婚約。如今,她都已經懷上沈君昊的第二個孩子了,他卻依舊隻是想破壞他們的感情。真要說起來,以他的能力,不止是雲居雁,他甚至可以連沈君昊一起殺了。
每當她對他充滿怨恨的時候,她會不由自主地想象,他看著雲居雁和沈君昊鶼鰈情深的模樣,看著人人都誇獎沈謹瑜聰明又可愛,他一定快氣得吐血了,卻不得不恭喜他們。這一定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柔柔,怎麼了?你不用替我擔心的。”沈佑輕輕撫摸著雲惜柔的柔荑,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雲惜柔抬起頭,甜甜一笑,搖頭道:“爺,這事哪需要妾身擔心。妾身隻是在想,爺難得有時間陪著妾身,妾身要怎麼做,才能討得爺的歡心。”
沈佑看著雲惜柔不勝嬌弱、害羞帶怯的模樣,把她愛到了骨子裏。“可惜,真是太可惜了!”他一把抱住她,連連搖頭,“可惜,我不能娶你為妻,委屈你了。”對他來說,十四歲的雲惜柔就是含苞待放的鮮花。他憐惜她的遭遇,同情她的處境,更喜歡她的溫柔體貼。至少暫時他是很喜歡她的。
雲惜柔聽著沈佑的話,隻覺得一陣反胃。她努力想象著雲居雁跪在她麵前,求她饒恕的模樣,才能勉強忍下一把推開沈佑的衝動。“爺,妾身什麼都不求,妾身隻希望爺以後也能像現在這般,時時刻刻念著妾身。妾身不要名分,真的不要。”她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沈佑任由她柔弱無骨的身體磨蹭著自己,他隻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似化開了一般。從雲惜柔的欲拒還迎到崇拜依戀,他體味到了征服的快感與男人的自尊,他覺得自己一下子年輕了二十年。若不是她和雲居雁是親姐妹,他一定會娶她為妻的。“放心,我一定會補償你的。除了名分,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想辦法摘給你。”
“爺,妾身不要補償,妾身隻要那些迫害我的人得到因有的報應。妾身……”說話間,她已經泣不成聲。
聽著她的哭泣聲,沈佑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他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哄著:“放心,我會讓所有人認清她的真麵目。我會讓世人都知道,她是如何不知廉恥地勾引男人,迫害親人的。”他信誓旦旦地承諾。
沈君燁是他的兒子,他一直愧對這個兒子,愧對他的母親。若不是雲惜柔告訴他,他都不知道,原來根本就是雲居雁主動勾引他,才會讓他差點死了,如今不止沒了孩子,又被沈滄“流放”暨陽。
“別哭了。”他輕聲安撫著雲惜柔,又歎了一口氣,恨恨地說:“沒想到她表麵端莊賢淑,背地裏不止見男人就勾引,行事還如此狠毒。”
聽著沈佑的義憤填膺,雲惜柔直想笑。世上居然有這麼蠢的男人!她告訴他,雲居雁勾引沈君燁,勾引沈子寒、陸航等人,讓他們對她唯命是從。她用美色控製沈君昊,迷惑沈滄、沈倫。被她撞破之後,她居然要殺她。她僥幸逃脫,她不依不饒不斷追殺。若不是他救了她,她早就死了。
當他派人把這些說辭教給她的時候,她覺得就連五歲的孩童都不會相信這些話,可結果呢?沈佑居然相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她曾問過他,是人都看得出,雲居雁自從在泰清居前見過沈君昊,她就深深迷戀著他。她不惜一切迫他娶她,連父母的意願都不顧。她的眼裏隻有沈君昊,她幾乎不與其他男子接觸,沈佑為何會相信這麼荒誕的謊言?
他告訴她,大多數人都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哪怕他心中有懷疑,也會自己找理由駁斥。沈佑性格軟弱,又自以為是,再加上最近被沈滄打壓得太狠,他迫切需要有人證明他是男人。她在這個時候出現,隻要捧著他,讓他的虛榮與自尊得到滿足,他一定會對她深信不疑,言聽計從。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可是每當沈佑在她麵前顯示他的“男子氣概”,她就覺得惡心。不過幸好,他很聽她的話,她讓他大鬧靈堂,負氣出府,他真的做了,回來之後還不斷向她顯擺,他是如何與沈滄頂嘴,把他氣得說不出話。他忘了,那些話其實都是她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