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雲居雁的問題,香櫞吱吱嗚嗚,不知道如何回答。雲居雁想著錦繡一向與玉瑤親近,或許她知道內情,便讓香櫞先行退下,並叮囑她,關於枇杷的事,她會親自與張泰、錦繡商談。
一個多時辰後,玉瑤與錦繡回到凝香院,雲居雁命玉瑤單獨進屋回話。玉瑤聽到枇杷居然糾纏張泰,慌忙認錯,急急說,她一早就應該告訴雲居雁,張泰的家人很喜歡枇杷。
雲居雁並沒太過責備她,隻是問她,錦繡為何遲遲沒有懷孕,張泰父母如今又是什麼態度。玉瑤不敢隱瞞,如實說,張泰和錦繡原本是商量好的,計劃等沈謹瑜出生後再考慮懷孕的事。但這幾個月錦繡一直懷不上,心中也有些焦急。至於張泰的父母,畢竟錦繡是雲居雁身邊的人,他們自然不敢給她臉色看,但心中肯定是有怨言的。
雲居雁聽著這話,馬上想到了鞠萍。鞠萍過年就二十一了,早就過了成親的年紀,就算是玉瑤,年紀也不少了。這些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她暗下決心,又問玉瑤,錦繡和張泰的感情如何。按玉瑤所知,他們平日裏雖然偶有爭執,但情感一直很好。張泰這幾年忙於辦差,並不是那種閑來無事就與女人打情罵俏的人。至於枇杷,當初隻是張泰的父母有這個意思,張泰與內宅的丫鬟並不熟悉,更何況枇杷一直隨著三房在任上,留在永州的日子不多。
雲居雁聽到這些,這才稍稍安心,命玉瑤叫錦繡入內。起初,雲居雁不知道如何開口,好不容易才說,她直至今日才知道張泰的父母曾替他向枇杷求親。
錦繡一聽這話,反而笑了,回道:“大奶奶,在枇杷去了家裏的第一天,奴婢就知道這件事了,是張泰主動告訴奴婢的。”
“原來這樣。”雲居雁點點頭。
錦繡見雲居雁似還有話說,問道:“大奶奶,您叫奴婢進來,可是為了昨晚的事?是不是赤芍看到了?”
“你已經知道這事了?”雲居雁更加驚訝。
錦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帶懊惱地說:“其實,奴婢應該早些回稟大奶奶才是。隻是想到枇杷除了與張泰比較親近之外,並無其他舉動,再加上府裏這幾天一直忙於夫人的喪事,奴婢就想著,等枇杷有了具體的舉動,再回稟大奶奶。是奴婢擅作主張了。”
“這麼說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一切?”
錦繡靦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低頭說:“相公說,夫妻相處貴在坦誠。他什麼事都與我說,我自然沒有不信他的道理。”
雲居雁看她這樣的神色,知他們確實過得不錯,索性沒問孩子的事,隻說,希望也能替鞠萍等人找到適合的人家,並吩咐錦繡幫著留意四周,可能的話,私下問一問她們有什麼想法。
錦繡畢竟是成過親的,不像玉瑤還是姑娘,說起成親之類的話題,任憑她平日多爽利,多少都有些扭捏。她一口應下雲居雁的要求,又詢問主子,下一步他們應該如何應對枇杷。雲居雁一一交代了自己的設想,錦繡用心記下。主仆二人直至午時左右才離開書房。
雲居雁回到正屋,就見沈君昊正抱著兒子玩耍。她很驚訝,問道:“你怎麼這麼時候回來?外麵沒事了?”
“我又不是真的想當她的孝子,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他隨意回答。想到自己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好好用餐了,他問:“什麼時候用午膳?”他很想念凝香院的小廚房。
“我吩咐她們加兩個菜,應該很快就可以了。”雲居雁說著,自去小廚房張羅。待她回到正屋,沈君昊依然抱著兒子。沈謹瑜在他手中笑得不知道多開心。
“不要玩得太瘋。待會兒他馬上要午睡了。”她提醒。
沈君昊也有話與雲居雁說,順手把兒子交給奶娘,讓丫鬟們先退下。待房門關上,他從身後抱住雲居雁,在她耳邊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
“很多。”沈君昊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想說什麼,“奶娘說的似乎都應驗了。你會永遠在我身邊,我們也有了孩子……孩子們。”他糾正,輕輕撫摸著雲居雁尚不顯懷的肚子,“剛剛抱著瑜兒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他那麼小,什麼都不懂,甚至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可是他是我們的兒子。”他有些語無倫次。
雲居雁聽他說得感傷,故意說:“到了外麵,你可別說自己抱著兒子什麼的。”
“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古語有雲,抱孫不抱子……”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在乎那些。”沈君昊說著,把雲居雁抱得更緊了,“我隻在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