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告別(2 / 2)

“是關於緣空的麼?”她用手撫了撫掉下來的發絲,嘴角扯著難看的笑容。“你喜歡他,你喜歡緣空是麼?”她忽然問道。

我正專注於她那隻撫摸頭發的手,忽然被她這麼一問,我竟然不知道要該如何回答她。這是什麼情況啊?明明我本就不應該被牽扯進來的。

“我……”我想告訴她,我和緣空是不會有結果的,我還想和她說,我不是凡人,我們本就不能在一起。這就像是昨夜那般,有著萬般想要解釋的話,卻梗在喉嚨裏無法說出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誤會,或者是想其他的。

“我知道了。”她閉了閉眼,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雙頰上滑下,她抿著唇盡量讓自己不要哭出聲音來,我看見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椅子,用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你走吧,不知道這一別還會不會相見,再見時,我也不是現在這般模樣了。既然我已經改變不了是麼,那隻能屈從。我曾經那些所有的夢想,如今皆成了泡影。”她哀歎道。空氣中有一股無法忽視的悲涼,是一種深深的絕望。

這能怪誰呢?怪涼萩麼?涼萩那麼喜歡她,為了她,不惜從天葵曉得時候就開始謀劃未來。他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太愛天葵,愛的不可自拔。那怪緣空麼?他本就不是紅塵中人,卻因為我而踏入紅塵,因為我而負了佛祖,成了一個六根不淨之人,他的代價,是失去了從小陪他長大的信仰。天葵呢?她是個可憐的姑娘,為了愛,為了自由,拚命的想要去做一些看起來能改變的事情,但是做的卻都是無用功,甚至還加深了這個牢籠所帶給她的束縛。

我忽然有些感慨,身後有丫鬟進來催促,我隻能抱歉的朝天葵笑了一下轉身就離開了。不知道這一去是多久,雖然會回來,但是時間不確定,不知道等我回來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

我走的有些釀蹌,看見遠處的小白等我等的很著急,我站著定了定神,才加快步伐朝小白走去。

“好了?”小白看我臉色不大對,想上來扶我。但卻被我一手給回絕了。

“走吧。”我什麼話也沒有說,想要往外走去,小白看著我這樣,有些於心不忍,帶著些安慰我的語氣道:“你大概不知,凡間生離死別是最常見的事情。你不是個凡人,無法體會這樣的生老病死。這種離別之痛,對於我們這些能活萬萬年的神仙來說,是最不用擔心的,因此對於這個,我們也是最不能接受的。你若是習慣了,也就不會覺得這有什麼了。”他向前走來,默默的現了原形。

身後喜慶的聲音一直在逐漸遠去,直到消失。

對於他的話,我很認同,我知道凡世間最不過生老病死,大約對於我來說,這一回也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這樣灼人的感情了,對天葵,對緣空。

我們一路都在奔波,路上也提不起任何的興致。我和小白就就想著趕快趕到軒轅,將這些困擾在心間的東西給  解開,好再次回來……回來看看緣空。

等我們到軒轅的時候,算算人間的日子大約是過了十幾天了,不知道涼萩和天葵怎麼樣了,不知道緣空他現在還是不是和以前那般,那般的做早課做晚課了。如今想起來,他誦讀梵文的聲音還縈繞在我的耳邊。

軒轅還是和以前那般美。那顆萬年花都不曾敗的桃樹,就這樣生生的在我麵前。記得我剛走的時候,一度還很舍不得這棵樹,如今再看,老覺得是經曆了一場風花雪月之事,恍然之間像是一個夢似的。

小白就趴在一側,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景色。天地間仿佛沒了聲音,連花落在地上的聲音我都未曾能聽見。我忽然想起沉睡六百年後,睜眼看到的地方就是這裏時,又忽然憶起了同天桕一起對弈的日子,那盤殘局,到現在都還未曾下完。

等這一切都告一段落了,我便回來和天桕將那盤棋給下了,以免夜長夢多,時不時的惦記這盤棋。

我回憶了很多東西,天桕忽然出現在我們為您身後,道了一句:“好久不見。”那聲音溫潤如春,像是二月的風似的,溫柔極了。

小白嚇得立馬就恢複了人身,一臉的不屑看著溫潤安雅的天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