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霆抖著一身肥肉,直直往張楊衝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一旁衝突,抬起一腳就將張霆踹飛到遠處,而後便是一道嘲諷的聲音傳出:“就你這一身肥肉,還敢搞刺殺。”
卻是嚴回半路衝出,擋住了張霆。之前他便一直在想:反正已經與張霆翻臉了,大不了不做這個軍司馬了,有自家老爺子在,倒不用擔心自己安危。而若是丁原最終得攬大權,自己便是選對隊伍了。
故而見到張霆欲刺殺張楊,嚴回心中一喜,暗道機會,不假思索便出手。
張楊一臉欣賞地看了嚴回一眼,再回頭望向躺在地上呻吟的張霆時,麵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高校尉,張霆此舉按軍規當如何處置。”
高順聞言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製,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張楊心下一狠,暗道此時不能婦人之仁,掃了一眼躺在地上正不斷呻吟的張霆,大喝道:“來人,把張霆拖下去斬了。”
呻吟中的張霆聞言麵色又是大變,大呼道:“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張別駕親自任命的軍司馬。你們不能殺我。別殺我,別殺我。我是張別駕親自任命的軍司馬……”
嚴回已經投靠了張楊,自然對張楊是唯命是從,見張楊下令,主動喚來兩名士兵,上前拖起張霆往外而去,一路上留下一條長長的水跡。
不多久,嚴回拎著一顆人頭來到張楊麵前,拜道:“回校尉,張霆人頭已帶到。”
張楊強忍著心中嘔吐的感覺,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在場將士,見還愣在原地的軍候、屯長和隊率,大聲喝道:“還愣在這裏幹嘛,方才睡覺的,軍候、屯長、隊率自去領十軍棍,什長和伍長各領五軍棍,以正軍威。”
“撲通。”見到張霆的人頭,方才還囂張不已的軍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傷口結結實實與地麵接觸,疼得軍候在地上翻滾,慘嚎不已。
張楊這才想起這裏還有個需要處理的人,他冷哼一聲:“來啊,把此人削去軍職,逐出軍營,永不敘用。”
嚴回見張楊殺伐果斷,不畏張霄的權勢,不禁暗喜,看來自己是選對了。
其實他不知道,若非是高順那個萬年不變的冰霜臉,在張楊耳邊反複強調要嚴肅果斷,以張楊重生後的性格,怕是很難做到。就拿殺人這事兒來說,他還是不太適應的,若非看到高順方才的眼神,他恐怕就心軟了。
卻說那些睡覺的士兵見識了張楊的威嚴,軍候、隊率、什長和伍長各自領了軍棍,然後在指揮下各自回到自己的營房。整個過程中,全場除了軍官的指揮聲音,竟是鴉雀無聲。想來是還沒有從之前發生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待眾士兵離開,張楊叫來嚴回,見嚴回見著自己神色間頗為自然,沒有那種阿諛奉承之色。不禁暗自點頭。
“嚴軍司馬,這往日軍營均是這般景象?”
嚴回聞言抱拳道:“回校尉,這種景象是張霆任軍司馬之後才出現的。”
“何以便縱容他如此?”張楊問到。
嚴回苦笑一聲:“丁刺史沒有上任之前,晉陽軍營內是張別駕說了算。”
嚴回說到這個地步,張楊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拍了拍嚴回的肩膀,沉聲說道:“過往的情況,我便不再追究。從今以後,軍營內不可再出現如此懈怠的情況,你可是明白我的意思?”
嚴回聞言身軀一震,臉上閃過一抹喜色,連忙躬身拜道:“末將願效犬馬之勞。”
張楊滿意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嚴回從身邊提起一件東西向張楊問道:“張校尉,這個該如何處理?”
張楊定睛一看,正是張霆的那顆人頭。方才好不容易忍住的嘔吐感覺再次席卷而來。
“埋了,埋了。嚴軍司馬,茅房在哪裏?”張楊厭惡地揮揮手,捂著嘴巴問到。
嚴回剛指明茅房的方向,就見得張楊風一般從他身邊竄過去,動作頗急。
奇怪地盯著張楊消失的身影,嚴回喃喃道:“咦,奇怪。張校尉如此尿急?”
晉陽城張府。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陶瓷茶杯被張霄摔於地上,四分五裂。
“豎子張楊,安敢如此欺我。”張霄得知張霆被張楊斬殺的消息,臉色大變。
張霆可是張霄特意安排在軍中的棋子。如今張霆被殺,他對軍隊的掌控便直接弱了數分。
“別駕大人,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張霄身邊的狗頭軍師湊上前,一副鴨子嗓音說到。
張霄退回幾步,一屁股坐下,床榻“吱嘎”一聲響,似乎不滿他的體重。張霄一拍桌案恨聲道:“張霆這個廢物,讓他使點絆子這點事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