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男子被射殺,望了一眼從麵門穿出,還在滴血的羽箭,須卜骨都候心中一突。他狠狠地一打馬鞭,大呼“撤”,隨即,他一夾馬腹,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望著疾馳而去的須卜骨都候,嚴回不滿地撇撇嘴:“他娘的,好不容易遇到一條大魚,偏偏還不允許我殺。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張遼收起手中強弓,一張小白臉上的譏諷甚是顯眼:“嘿嘿,你可以試試殺掉他,看看張校尉會不會賞你軍棍。說不得,還會讓你賠呂大哥練練呢。”
嚴回脖子一縮,訕笑一聲:“嘿嘿,我就是隨口說說。”說著,他亦是收起強弓,拍了拍張遼的肩膀,“走吧,張校尉還等著我們呢。”
偌大的南單於庭極具異域氣息,由於大廳沒有經曆拚殺,內部甚是整潔。走進南單於庭便能聞到一股幽香,給人以靜心凝神的感覺。
於夫羅目光灼灼地望著大廳上首的位置,隻要他再上前幾步坐上去,他就是新的單於了。
南匈奴的老王顫巍巍來到於夫羅麵前,躬身行禮後緩緩說道:“歡迎右賢王回來。”
於夫羅斂起臉上的興奮,恭敬地對老王行禮:“見過老王。”
“須卜骨都候叛亂,羌渠單於被殺,我等無能為力,”老王歎息一聲,繼續說道,“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右賢王回來,是我的榮幸。”
於夫羅再次對老王躬身一禮,眼睛有意無意地飄向大廳上首的單於位。
老王憑著幾十年的閱曆,一眼便看出於夫羅的心思在何處,笑著拉過於夫羅的手,將他帶到單於位前,然後退後幾步,躬身恭敬地對於夫羅說道:“懇請右賢王就位新單於。”
於夫羅嘴唇抽動了幾下,卻是說不出話,他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單於位上的虎皮,又輕輕彈了彈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轉過身,雙手扶住扶手,輕輕坐下。
當他的屁股終於結結實實坐到單於位上時,他的心中一鬆,再也抑製不住滿腔的喜悅,大笑道:“我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
瞧見於夫羅興奮的神色,老王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按照習俗,你應當號持至屍逐侯,所以你應當是持至屍逐侯單於。”
於夫羅拍了拍扶手,大笑道:“好,就號持至屍逐侯。”
曆經頗多忐忑,如今他終於坐上了單於的寶座,頗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至此,老王再次躬身行禮,語氣恭敬:“拜見持至屍逐侯單於。”
笑盈盈看著眼前一切的張楊也上前兩步,對於夫羅抱拳躬身揖禮:“楊恭喜持至屍逐侯單於順利繼位。”
於夫羅趕緊起身,來到張楊麵前,右手抱胸九十度鞠躬:“髒小薇,若非你打力相豬,久不會則麼孫利。”
張楊微微一笑:“楊竭力幫助單於回到單於庭,是因為看重與單於的這份友誼。今後單於若有用得著楊的地方,大可派人直接來找我。如今單於已順利繼位,楊便要準備告辭了。”
於夫羅麵色微微一變:“怎麼,髒小薇則麼快久幺會去?”
張楊心想若非黃巾之亂眼看就要爆發,我又何必這般心急,不禁抱拳道:“楊外出已經有些時日,軍中事務怕是耽擱不少,當盡快回去才是。”
於夫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對張楊笑道:“哈哈,擦點忘了,鵝嗨有個禮物幺送給髒小薇。”
張楊麵色一滯,想起之前於夫羅看到自己順走數百戰馬和裝備的肉痛神色,不禁心想:這於夫羅怎麼這般大度了。於是他趕緊好奇地問道:“哦?單於是有什麼禮物要送給楊呢?楊還真是好奇啊。”
於夫羅笑著喚過一旁的士兵低語幾句。士兵領命而去,不一會兒抱回一個木紋小盒子。於夫羅接過小盒子,微笑著遞給張楊。
“單於這是……。”張楊捧著小盒子,疑惑地望著於夫羅。
於夫羅朝小盒子努努嘴:“泥看看久直道了。”
打開小盒子,映入張楊眼簾的是一疊絲絹。隨意拿起麵上的一根,他發現上麵寫滿了文字,還是采用漢字書寫的。
剛看到前麵一段,張楊心中就是一動:“尊貴的須卜骨都候單於,我給您派來了我們中原充滿智慧的謀士,有他陪伴您的左右,為您出謀劃策,定可為您奪得單於的大計有所幫助……”
張楊迅速將視線移到落款上,落款的名字讓他眉毛一擰:居然是張霄。
他快速將信的內容掃了一遍,終於明白為何匈奴內亂提前爆發了,這場原本數年後才會有的叛亂,居然因為張霄的介入而有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