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紅著雙眼趕到峽穀時,天已經開始逐漸放明。峽穀內被圍的黃巾兵已經死傷殆盡,唯有峽穀外的黃巾兵還在小將的帶領下做著局部的抵抗。張楊追了一陣波才,奈何波才騎著戰馬,張楊根本追擊不上。
被波才溜走,張楊心中甚是遺憾,想到之前為了讓同胞逃走,慨然赴死的三個士兵,張楊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便將憤怒轉移到波才最看重的中軍上。
舉起手中大刀,張楊厲聲吼道:“兄弟們,跟我上,殺死那些賊寇,為三個兄弟報仇。”
一聲兄弟,讓身後的蒼狼隊士兵心中一震,想到死去那三兄弟生前的點滴,眾人亦是眼睛通紅,紛紛大喝一聲,隨著張楊衝了上去。
砍翻麵前的一名黃巾兵,孫堅退後幾步,扔掉手中刀口已經翻卷的大刀,重新拾起一把。就在他目光鎖定一名指揮作戰的小將,還沒有跑到幾步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還沒待孫堅回頭,一個身影就從孫堅旁邊掠過去,衝到小將旁邊,一刀削飛了小將的腦袋。
孫堅麵色一變,定睛細看,才看清來人是張楊。他眼睛一瞪:“雉叔,你搶了我的人頭。”
張楊聞言回頭望了一眼孫堅,眼神中的凶光與那一抹血紅,駭得孫堅小退一步。直到張楊已經再次衝出去,砍翻數人以後,孫堅才回過神,心中不禁訝然:雉叔這是怎麼了,為何表情這般猙獰?
一刀劃拉開一名黃巾兵的肚子,也不顧黃巾兵慘叫著慌忙去抓往肚子外流的腸子,想要再塞回去,張楊一腳踹開這名黃巾軍,在其身後另一名黃巾兵驚駭的目光中,一刀削飛了他的半個腦袋。每望著一名黃巾兵,張楊心中都要說一句:“不是我的人,殺。”然後他便以最幹淨利落的方式將其斬殺。
黃巾兵飛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張楊的衣袍,他卻不管不顧,隻知道殺,殺到最後,膽寒的黃巾兵已經不敢主動迎戰張楊,奈何張楊並非不動的物什,黃巾兵不上前迎戰,卻並非意味著張楊就不會衝上去。一時間,張楊周圍的黃巾兵幾乎連連後退,稍慢一些就是身死的命運。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張楊殺敵,孫堅心中駭然的同時,也終於確定當初張楊襲營時帶回的數百隻左耳的真實性。大漢朝廷的昏庸無能,孫堅心中有數,所以為了戰功斬殺毫無抵抗之力的平民的事,也並非沒有可能。
能夠斬殺數百人而無一人傷亡,這在之前的孫堅看來,的確有些讓人難以置信,所以他心中一度有懷疑張楊是不是采用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而今見到張楊的英雄,孫堅不禁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自己算得上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無意間孫堅的目光環視左右,看到蒼狼隊士兵殺敵的情況,孫堅的嘴巴驚得張成O型,他的心中再次掀起軒然大波:不……不可能……這就是雉叔的蒼狼隊?
他目光所到之處,無一不是蒼狼隊士兵奮起殺敵的模樣,戰力之強,絲毫不遜於張楊。
此時,張遼、嚴回兩人背對而立,凡是進入兩人攻擊範圍內的黃巾兵,兩人都是毫不猶豫地砍翻。在孫堅看來,有些黃巾兵的武藝也不算低,若是與自己的士兵相戰,說不得還得糾纏幾個回合。可是當他們遇到張遼、嚴回的時候,就猶如瞬間失去了武藝一般,居然傻愣愣地伸長脖子,等著被人像切豆腐一樣砍翻在地。
成廉和曹性亦是背向站立,彼此照應著砍殺黃巾兵,幾乎也遇不到什麼武藝突出之人。
仔細觀察了一番,孫堅發現蒼狼隊的士兵都是兩兩在一起廝殺。那種把後背完全交給同胞的信任,讓孫堅心中一陣感慨。就隻有張楊,孤身作戰,見人就砍,氣勢卻是沒有任何弱的地方。
孫堅也看出來,張遼、嚴回、成廉和曹性,這四個蒼狼隊的什長,在殺敵中有意無意地在靠近張楊,顯然是擔心張楊遇到什麼危急情況。
上下齊心,奮勇殺敵。這種很多領軍之人渴望的狀態,讓孫堅亦是熱血上湧,舉起大刀大喝一聲,帶著自己的士兵再次衝上去。
或許是受到了蒼狼隊的感染,在場在其他官兵殺敵的態勢都有了加強。漸漸地,中軍幾個稍有能力的小將組織起來的防禦逐漸崩潰。整個波才軍中軍開始出現不可逆轉的潰逃。
一名黃巾兵再也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扔掉手中大刀,踉蹌著轉身就跑,嘴裏還胡亂喊著別人聽不懂的話語,顯然是瘋了。
一名小將一刀砍翻逃跑的這麼黃巾兵,大吼道:“後退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