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這次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顧安怕是不好擺平。大公子已經找到,可他荒廢了近十年,什麼也不會,怎麼奪回屬於他的一切呢?”緹縈出現在葬歌的身後,眼底是血樣的猩紅,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不甘心。
“清瓷之事你放心,還有一年的時間,分野是不會取消他的太子王位。你要做的,就是等,”葬歌撫了撫七弦琴綠綺,安慰道。
“是,一切聽主上吩咐!”緹縈得了承諾便放心地回去了。“浮生,你去買輛馬車在後門候著,讓嵐兒、小藝和白夜先上車,隨後我會來的。出了這麼大的事,顧安怕是要趕回來了,”葬歌望了望漸暗的天,將他們三人送到浮生的手上。
“你做什麼?還有帶他們有什麼用,累贅!”浮生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高興,也許是和那個叫白夜的不對頭吧,他撇撇嘴想。
“你是百曉生,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快去,”葬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幾天他的智商好像不太在線啊,難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顧府上下都在為剛暴斃的夫人和管家奔走,沒人顧得上離開的他們。
十幾個暗影冒了出來,守住了顧府的兩側大門,一個高大的黑色暗影攔住了葬歌的腳步,暗影的一雙眉目陰鷙狠毒,手中的梅花刺劃過她的臉頰,銀色刀刃上泛著幽綠的光澤。
葬歌向後彎腰,眼前刀光一閃,一縷青絲被削了下來。她腳尖一點,身形暴退,躲開了暗影的攻擊。
院子裏,平白無故地刮起了凜冽寒風,滿樹的花瓣狂亂飛舞,葬歌心中默默念咒,手中指訣一掐。
偌大的顧府閃現一道溫暖的白光,沒多久,後門就被打開了。
葬歌步履悠然地走了出來,長發未束,曳了一地,身後背著巨大的七弦琴“綠綺”。
她朝浮生點了點頭,眉眼笑意盎然,輕聲道:“顧安回來了。”
浮生抬頭,一條被斬斷的青羅帶飄然而下,落在了他的掌心。馬車嘚嘚地來到顧府前門,一輛華貴的馬車和他們插肩而過,車內一雙陰霾犀利的星目堪堪掃過浮生的俊顏,停留在少年蒙紗的雙眸和傾絕天下的風華之上。
隨著馬車的走動,幾個人的目光又交錯而過。
當馬車行至另一條小巷內,森冷的殺意爆發開來,盤旋縈繞。
顧府內亂作一團,兩具白花花的屍首曝曬在陽光下,真是不堪入目,顧安坐在大廳主座上,眉目森冷,等待著答案。
顧安生的劍眉星目,剛毅俊朗,隻是眸中的陰冷生生地壞了他的儒雅。
他環望四周,聲音陰冷如毒蛇:“怎麼死的!”
仵作戰戰兢兢的答道:“回大人,夫人和管家飲了天下奇媚十二杏,死於精盡人亡。”
“誰下的?”顧安冰冷的目光蛇蠍一般盯著眾人。
“奴阿念,回大人,”一個丫頭爬了出來,漂亮的臉上,哭得涕泗橫流,“奴,奴看見了,是,是夫人,是夫人她自己服下的,夫人在大人不在的時候尋花問柳,不注意飲了奇媚十二杏,當時林管家請見夫人,結果被夫人誤以為是她招來的小倌,足足搞了三天三夜,才……”
“拖去亂葬崗,敗壞門麵的東西!”顧安皺眉,毫不猶豫地命令道,忽而又想起了什麼,“玉娘呢?”
哭泣的丫頭低下頭,水盈盈的眸底是一抹黑色的精光。
“大夫人被二夫人趕去了秋思院,”一個仆人立馬爬出來稟告,生怕在太歲爺上動土,搞的大家不得安生。
顧安立馬暴起,將茶盞掃下桌麵:“狗奴才!我不是命令過了,誰都不準靠近秋思院嗎!秋思院如何了?”
“大,大人,大夫人請了道士驅鬼,秋思院已經幹淨了!”
顧安還不解氣,眸光一掃,神情猶如地獄來的惡鬼:“白夜和汐嵐呢?人去哪兒了?!”
一個骨瘦如柴的仆人諂媚的說道:“回大人,應該是逃了。”
“逃?能逃到什麼地方,這普天之下有什麼地方敢收留他們?封城,我要活口!”顧安氣得臉色巨變,眸光閃爍。
“是。”“城門被封,想必這段時間要出城很難了,”浮生在門城打探了情況,“你出了趟顧府,竟然拐了三名皇親回來,哈,眼力不錯嘛!”
“白夜是我從緹縈,就是你見到那個紅衣女鬼那兒得知的,我想帶走汐嵐是因為她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但我沒想到會牽連出這檔子事,瑤光的兩位公主。嗬,夢孤火可謂是毒辣心狠,做事滴水不漏,有誰會想到一個小小的顧府,竟然用他們做奴仆十餘年!”
“浮生,”葬歌微微低頭,仔細思量著,“顧安行事大膽狠厲,想來一定在他們身上留了些印記,這樣躲著也不是個辦法,羲和國那裏我還有急事處理,你保護小藝,我就帶著白夜和嵐兒禦劍出城門,以你的身手,翻過城牆應該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