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玄順著碎石路走,一路欣賞著廣寒宮的仙景,仙景如畫,美得讓人窒息,屋簷勾欄,線條柔美婀娜,仿佛是用雲霞照著人的意思鋪成,有假山橫陳,或遠或近,這些假山,將空曠的廣寒宮裝點得充實,它們絕不會讓你覺得擁擠,也不會讓你有一絲一毫多餘的感覺,它們的出現,隻會讓你覺得理所應該,那樹,都是奇異的品種,上麵的枝葉晶瑩欲滴,如同冰雕玉砌而成,那花,雖然外貌和人世間的一些牡丹,玫瑰一樣兒,但那種豔,那種香,勝過人世間的一百倍。
翻過了好幾座假山,一座宮殿便顯現在許玄麵前,那宮殿也是晶瑩的白,宮殿最上的屋簷中間,掛一麵赤紅如火的牌匾,上麵寫著三個字,廣寒宮。
“這就到了麼?”許玄心裏想著,他本來是要去天宮偷取神技,但路過廣寒宮,卻感覺無比的好奇,十分想要進去看看,看看廣寒宮裏麵的裝飾,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一睹嫦娥的風姿。
這在天宮,實在是罪大惡極的死罪,有不少的神仙,都因為這個好奇心,姑且就說好奇心吧,因為有些神仙,可能也是因為貪圖嫦娥的美色,才闖入廣寒宮,但許玄此刻,想要闖入廣寒宮中,卻絕對是一股好奇心,一種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突然路過皇宮,十分想要進去看看的那種原始的好奇心。
而且,許玄也不知道,私自闖入廣寒宮中,那罪名有多大,玉帝不知道為什麼,將這個闖入廣寒宮,見著了嫦娥,或者壓根就沒見著嫦娥的人,判這麼重的罪,也許玉帝和嫦娥有了私情,也不一定的,否則,真讓人想不透,為何玉帝對闖入廣寒宮一事,如此的介懷。
私自闖入廣寒宮,要麼就死,要麼就貶下凡塵,而且還不能輪回做人,隻能投身到畜生道,當年的天蓬元帥,便觸了這黴頭,被貶下凡間,投了個豬胎。
許玄對於這些傳聞,也都知道,但這些傳聞,並沒能給他警示,反而讓他越發的好奇,他舉步進入廣寒宮,雖然有點兒鬼鬼祟祟,但卻一點兒也不害怕,他雙眼貪婪的四處打量,似乎想將廣寒宮裏麵的一切,全都裝入眼睛,然後帶走。
廣寒宮的前廳,很大,也很安靜,果然是寂寞的廣寒宮,轉過了門,才隱約聽到人聲,聲音清越,似乎是女子,許玄便興衝衝的朝那聲音處走去,當然,他也盡量拿輕步伐,匍匐下身體,就像一隻偷偷靠近獵物的豹子。
很快,便見到了坐在一個小湖邊的兩個女子,兩個女子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站著的那個哭哭啼啼,仿佛梨花帶雨,坐著的那個愁容滿麵,似乎被人掏去了心肝。
“你說,你是不是偷出去,給了哪個神君?”那愁容滿麵的女子,嗬斥道。
那梨花帶雨的女子,輕聲的泣道,“主人,我是拿著玩兒了,但卻絕對不敢大膽的給任何人,我可能不小心掉了,真的,我不敢害主人的!”
許玄聽出來,這兩個女子是一主一仆,似乎因為掉了件東西,所以在這裏發愁。
許玄遠遠的,仔細的看了一眼那坐著的女子,有一些從小湖裏麵飄上來的水汽,擋住了臉,看不分明,但從輪廓看,是極美的,許玄心想這女子,鐵定便是嫦娥,於是他又靠近些,想要一睹芳容,不想踩到一根樹枝,發出啪的輕響。
聲音很輕,但兩個女子卻一起轉過頭來,許玄便一下映入了她們的眼簾,她們居然沒有驚奇,那主人模樣的女子站起來,盈盈一拜道,“是哪位神君,造訪寒舍,恕小仙未曾遠迎!”
嫦娥盈盈一拜,那風姿蝕骨浸心,讓人神魂顛倒,那女仆則化成一道玄光,飛入嫦娥懷中,成了一隻白玉般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