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休憩,終於恢複了一點精力,皇甫蔻睜開眼睛,男子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雨過天晴雲繞山,讓她越發懷疑剛才隻是一場夢。
攤開手,握花之處,一點點青紫色的淤痕。莫非,剛才奇異的感覺,是中了某種不知名的花毒麼?
他知道有毒才假借她手麼?
想起銀衣男子清麗的容顏,皇甫蔻忽然覺得這樣的想法是褻瀆了他。暗笑自己,或許隻是多慮;而且,也是自己太容易信人不是嗎?花月樓的男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難得她今日,也算了為了絕色的男色,小小吃了一點苦。
自嘲,起身。
陰雨天,天色本就暗沉,更何況已近傍晚。裔大哥他們應該要急壞了吧。皇甫蔻急忙拿過竹籃,將祭拜用的東西一一整理,置於爹娘墳前,虔誠而恭敬的行禮。
滿腔心事,本想訴說,可是被剛才怪異的事情一打擾,心裏充滿了擔憂。手指撫過爹爹墓碑上殘缺的一角。心內暗暗歎息,看來,此處也不安全了。
默默的落淚,靠在爹娘墳前。
空寂的樹林隻聞樹葉沙沙響,夜色如山水畫,潑墨大寫意。不知名的蟲兒開始吟唱,偶然夾著野獸的呼號。
她心裏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驀然,感覺周圍樹枝一抖,沙沙落下無數水滴,一聲龍吟般長嘯劃破暮色,帶著無盡的焦慮,穿透耳鼓:“小蔻~”
皇甫蔻一下子回神。陌生的稱呼,熟悉的聲音,是裔柃愷。定是見她還沒回頭,著急了吧。不過,小蔻?皇甫蔻冷冷而平靜的心悄悄升起了一點點溫柔的暖意。這是裔大哥第一次正麵叫她,以前,他都直接省略稱呼。
小蔻?真好聽啊。
呼喚依然繼續。不忍裔柃愷多擔心,她想開口,又想起自己沒有他那樣深厚的內力,急忙從懷中掏出珍珠煙霧,用盡力氣往天空中一拋。白色的煙霧夾雜著閃爍亮光,一飛衝天,如彗星在天際留下燦爛絢麗的影子。
呼喊聲驟然停止。
她起身,靜靜等候。
“小蔻?”聲音愈發的近了。
她這才朝著空曠的四野,向著天空,用力的呼喊:“裔大哥,我在這裏。”
漸漸襲來的夜色中,感到了孤獨,這樣的呼喊,讓她感覺到了暖意和安心。
又是一陣沙沙水滴聲,一個人影越過樹梢,飄然落地。皇甫蔻知道裔柃愷身手好,卻不知道他的輕功居然這般了得。
剛才那個銀衣人,是不是也會?
“小蔻!”裔柃愷一步跨在皇甫蔻麵前,高大的身軀將她遮擋在暗影裏,臉上慌張的神情讓她盡收眼底。
一貫冰冷嚴肅的他,居然也有這樣神情。
裔柃愷眼光在她渾身上下搜索,確定無礙後,深深地呼了口氣,張開手,伸向皇甫蔻,不過又停在空中,訕訕的縮回,脫下自己身上的黑衣,罩在她身上。
“怎麼這麼晚。”
衣服上帶著裔柃愷的體溫和味道,暖暖的氣息讓皇甫蔻放鬆舒暢。“對不起,忘了時辰。”
“你,遇到什麼人了嗎?”裔柃愷遲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