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樓月華的貼身丫鬟錦繡通報,有稀客來訪。她在皇甫蔻耳邊低語幾句,皇甫蔻皺起眉頭,點頭應允。
月華姐姐說,來人得罪不得。
縱使有那麼多人趨之若鶩,但是花月樓,從來不過一個卑微的角色。
青巾束發,唇紅齒白,一身華服掩蓋不了滿身的胭脂氣。赫然是那日相處並不愉快的趙雋梅,一襲男裝,臉上依然是不友好的表情。
“不知趙小姐來訪,恕蔻兒有失遠迎呢。”皇甫蔻朝她客氣的一笑,綠荷適時奉上茶。趙雋梅伸手一揮,茶盞在皇甫蔻腳邊落地,清脆一聲,裂成碎片無數。
“你太過分了!”紅薔氣惱的站出來要和趙雋喬理論,皇甫蔻伸手攔住,不過臉上的笑容早已經冷下來。
“趙小姐,這裏是花月樓,你不覺得自己的舉動不合身份不合時宜麼?”仗著自己是宰相之女的身份就了不起嗎?她也是,但是從來不會像趙雋梅這麼猖狂。那日泛舟她對趙雋梅的態度就表明的夠清楚,難不成以為她皇甫蔻會懼怕她麼?
皇甫蔻自己的個性自己了解,說得不好聽一點,她一向吃軟不吃硬。
“你個狐狸精,真是不要臉,勾引我表哥不說,現在居然敢勾引我軒哥哥!你,你不要臉!你人盡可夫!”趙雋梅上來就是一頓臭罵。
話如針刺,句句入心,疼,但是皇甫蔻臉上不動聲色。
“你以為長得好看就有用嗎?哼,說白了,你不過是一個妓女,給表哥做做妾也就算了,還想指望軒哥哥嗎?軒哥哥什麼身份?你配得上嗎?”趙雋梅繼續潑婦罵街狀,真難想象,宰相家的小姐,居然就是這樣的家教。“我告訴你,識相的話離我軒哥哥遠一點,否則,別怪本小姐對你不客氣!信不信我把這花月樓拆了?”
皇甫蔻無辜的一笑,裝作絲毫不惱:“趙小姐說的是,蔻兒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是沒什麼身份,讓你堂堂宰相家小姐,喬裝進這花月樓,真是委屈你了,說出去,可是折殺我了。趙小姐說的話,蔻兒不敢不從,可是,這是青樓,男人們有腳自己就會走進來,難不成我還攔著麼?你若不喜歡你家軒哥哥來,大可以去告訴他攔著他,你跑我我這裏,又有何用呢?難道,你希望下次王爺來的時候,我把他拒之門外麼?蔻兒可不敢。寧可得罪小姐您,蔻兒也不敢得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峻寧王爺啊。”
“你!”趙雋梅一時辭窮,手指在半空中,氣惱之下,一個巴掌就想甩下來。綠荷眼疾手快,伸手一擋,趙雋梅措不及防,一個趔趄,身子撲空,就倒了下去。地上剛剛摔碎的茶盞碎片,一下子刺入手掌,她驚呼一聲。
皇甫蔻也未曾料到有這樣的狀況。她雖對自己不敬,但不過出自對宋品軒的愛慕和小姐脾氣,沒有什麼實際的傷害,皇甫蔻也不是真惱她。但是如今她在花月樓受傷,皇甫蔻就有脫不了的幹係,以趙雋梅的脾氣,怕是要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