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樹墩上的劉申將刀擱在了膝上，語氣生硬道：“小孩子，你那如果是雕蟲小技，那我們可就是連雕蟲小技都不如了。”
站在樹下的何西河接著話茬也說道：“劉兄說的是，那一手功夫，隻怕也是有了四五品的境界了。”
李駟忙推辭解釋，陳寅卻拍手道：“大唐立國，五年前陛下登基，刑部頒布天下武夫評定，從初入門徑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中，除頂峰的化境外，每一層境界含兩品的樣子，歸類了九到一品品級，這四五品的境界對於武道一途已是漸入佳境，算起來那可是高手了呀。”
“公子說的是。”劉申這時又解釋說道：“四五品的武夫若是放在南北朝時期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在這幾年發生的‘俠骨東渡’之後，在大唐江湖的這等品級武夫當真是已是高手了。”
“‘俠骨東渡’？什麼俠骨東渡。”蘇鵬這時候突然問道。
“難道足下不知？”陳寅驚訝道：“五年之前，陛下登基不久後，以俠以武亂禁的由頭，突然下令禁止攜帶管製刀具等物，若有此類者需到官府登記造冊，於是便有很多人開始默默東往梧州島的女帝城，這事江湖上便稱為‘俠骨東渡。’”
蘇鵬聽後沒有說話，像是陷入沉思。
李駟卻說道：“大唐天下不說遊俠之多不勝枚舉，便是眾多門派亦是不在少數，陛下如此不怕引起公憤嗎？”
陳寅笑了下，搖頭道：“聖旨下達，江湖能夠對此說得上話的一些大門派中，劍南道的吳家和秦嶺的白花穀向來與世無爭，地肺山的純陽宮式微不說，剩下的藏劍山莊，菩提寺，西禪寺，雲虎山天師府和唐門都已投效朝廷。在五年前，藏劍山莊的上代家主葉不群，雲虎山天師府的趙虛和更是參與了那場舉世皆知的圍殺。”
陳寅說道這，抬頭看了一下被大樹切割下來的春陽，說道：“如此這般，剩下的那些人，就算人數眾多也不過是烏合之眾。就算勉強合並在一起也逃不過人心猜忌，怎敵得過經曆過沙場殺伐的大唐軍隊！”
陳寅講到這裏，蘇鵬突然在一旁低聲說道：“葉不群，趙虛和。”
陳寅看了蘇鵬一眼，點頭道：“沒錯。在那場圍殺之後，藏劍山莊和雲虎山天師府一下子水漲船高。與他們從來都是死對頭的吳家和純陽宮已經被他們壓過去了一頭。”
“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啊。”李駟歎了口氣，說道：“縱使名聲再顯，到最後也不過淪為他們的手中刀。”
陳寅看了李駟一眼，說道：“李兄言辭注意，這若是放在外麵，罪名可是不小。”
李駟笑了下，道：“若是連這都說不得，大唐的龍興盛世，如何服眾？”
“心有所想不敢為，心有所念不敢想，這算什麼俠？”另一邊，蘇鵬拿過一旁李駟放在地上的那把劍，望著上麵的殘破裂紋說道。
劉申和何西河看了過來，眼裏有些難明的意味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