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歡文的話雖然有些小,但是在這個除了他們三人之外,便四下無人的停屍房裏,聽在褚定方的耳中,卻是清脆悅耳。
他突然上前抓著胡歡文,語氣粗重的。說道:“你知道寧小刀?”
胡歡文眼神複雜的看向褚定方,沉默片刻後說道:“當然知道。”
褚定方眼睛裏頓時神采閃爍,急忙問道:“那你可知他現在何處?”
胡歡文苦笑了一下,說道:“若是知道,我早已拿他歸案。”
一旁的蘇鵬這時候說道:“胡大人此話何解?”
胡歡文歎了口氣,說道:“蘇少俠有所不知,這寧小刀如今在虞州可是個名聲大噪的人物,不說他年紀輕輕,一身輕功已經登峰造極,便是他那一手飛刀,想來也快至化境……”
胡歡文舉起手中那把精致小巧的小刀,接著說道:“偏偏這人,空有那一身本領,非但不秉持正道,竟還去做那偷雞摸狗之事,從他名顯之時算起,隻用了短短半年,就將虞州郡縣裏各大幫派豪族裏的奇珍異寶都搜羅一空。”
蘇鵬聽著胡歡文的話語,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不解說道:“既然他隻為寶物,可是為何卻要殺白垂?”
胡歡文搖頭,隻是看著手裏的小刀一言不發。
而褚定方卻是說道:“這有什麼稀奇,肯定是白垂抓到了那個寧小刀什麼把柄了唄。”
“是什麼把柄,能讓他早不殺晚不殺,偏偏已經離開了,卻又去而複返的趕回來?”蘇鵬咬著嘴唇輕聲思考道。
還未等蘇鵬在說,胡歡文突然說道:“不可能。”
“為什麼?”蘇鵬和褚定方異口同聲問道。
胡歡文說道:“寧小刀平日從沒來過潯陽,與白垂就算有所結交,但肯定沒到留有把柄予他的地步。而且,整個虞州的武林誰都知道,寧小刀從來獨來獨往,飄忽不定。盜得的東西也是拿去黑市拍賣,便是如此,如今整個虞州官府對他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褚定方和蘇鵬兩人驟然同時對望一眼,便又同聲問道:“黑市所在何處?”
胡歡文搖頭,道:“本官身在公門,那些亂法者避我猶恐不及,對於黑市之事所知無幾。”
褚定方看著胡歡文手中的小刀,心猶不甘。
胡歡文沉默片刻,驟然道:“不過本官雖然不知,但是卻能替兩位找些知情人。”
黑市既然喚作黑市,除了其經營類型見不得光,也說明了他自身的隱秘性是何其的隱晦。
不過雖說如此,若官府鐵了心要追查,想要得到一些線索,也並不是沒有那個可能,隻是所需要的精力太過耗神,再加上這些黑市的存在極大的提升了當地的人流和財政的收入,所以隻要他們沒有太過越矩,官府還是很樂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
世間總有一些事是相對的。
比方說種植穀稻,錦衣玉食的聖皇陛下肯定比不上山野民間的平頭百姓;再比方說攝政守國,白丁布衣的莊稼漢也一樣比不得出身皇家的真龍天子。
這便是常為人道的術業有專攻。
所以說,談到黑市,胡歡文這個執法者或許所知甚少,但是潯陽城街角巷尾的幫閑混混,卻肯定知道得比他多。
接下來,胡歡文帶著蘇禇兩人去了幾處地方,有不見天日的牢獄,有僻靜偏遠的巷弄,如此經過一番奔波,多少探聽到了一些有關黑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