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咕嚕咕嚕的緩緩行駛在繁華的長安城街道上。
車上,布衣少女梳著鬆散的倭墮髻,粗糙的手指掀開了車簾子。
一旁衣著上好,雲髻堆翠的女子開口問道:“小姐,馬上就到慕容府上了,您幹什麼去?”
聲音充斥著對於布衣少女的傲慢和鄙夷。
慕容萱憐何許人?三歲父母雙亡,不過寄人籬下的一個破落戶而已。後來又被山賊擄走,待在賊窩裏十餘年,身份有多肮髒,人也就有多肮髒。她紫葉雖說是個下人,但好歹也是慕容府數一數二的大丫鬟,偏偏被總管安排到伺候這劫後餘生歸來認親的表小姐。她本身就心比天高,哪裏還會對慕容萱憐恭恭敬敬?
少女回過頭,清冷的目光隻是在紫葉身上停了一瞬,轉而又回過頭。那神色不屑而慵懶,看得紫葉是眉頭緊蹙。
“喔,沒什麼。”慕容萱憐的聲音冷淡,風輕雲淡地掠過,下一刻,紫葉心中的怒火蹭的往上升。
“剛剛不是路過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孩子嘛?我看你挺不順眼的,身上正好也有幾個錢,索性就買下咯。”
少女麵無表情的說道,聲音卻刻薄而又懶散,仿佛根本看不起紫葉,也不在乎紫葉怎麼想的一般,毫不留情就吐露出來。
“你——!”紫葉瞪著抬步欲走的布衣少女,旋即又眉色舒展,狠狠道:“車夫,夫人吩咐過,一定要把小姐送到慕容府,如今天色不早,恐怕出了岔子,不許把轎子給我停下來。”
那車夫二十出頭,接管父親的活兒,才年紀輕輕就能當慕容家的車夫。
他見後麵的女子掀開車簾子,明淨的麵容沐浴在陽光下,心下有些不忍。
但是如今慕容府誰說了算,他還是心底有數的。慕容萱憐一個被擄走的外家小姐,又有什麼話語權?倒不如體體麵麵的一個大丫鬟,得寵得緊,府上的人也都巴結。
慕容萱憐看著他,見他目光之中露出可憐的神色,眉頭蹙了蹙,低聲罵道:“市儈小人。”
不鹹不淡,竟是沒有一絲情感。
年輕的車夫怔了怔,轉瞬又搖了搖頭,繼續趕車。
慕容萱憐就蹲在那踏板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紫葉神色微微得意,想開口奚落慕容萱憐一番。
剛剛收拾好笑意吟吟的神色,慕容萱憐便用雙指從繡中撚出一根銀針。
那銀針極為纖細,又光亮銀白,隻在少女纖長的指尖逆光發亮。
她雙眸噙滿了笑意,輕輕一揚,那銀針便勢如破竹飛了出去,直插入馬兒的頭部。
一號井穴,與心經相關,賽馬的時候最容易損傷的便是此穴位。
馬受了驚,立刻嘶鳴起來,雙蹄朝前,大有人仰馬翻的勢頭。
車夫驚愕不已,頓時被嚇得退到了車簾子邊,雙手撐著踏板,唯恐被甩下馬車來。
車內的紫葉聽到馬聲,又感受到天旋地轉,嚇得小臉兒都白了。
慕容萱憐鄙夷的一笑,唇角扯起清淡的不屑。
車夫仰頭看她,隻見少女雖然嬌俏瘦弱,卻波瀾不驚地站定,視線正好在那一刻相交,他清楚地看見少女眼底冰冷淡漠的神色和不加掩飾的鄙夷。就像是叱吒風雲的王者,紅旗半卷,跨馬乾坤,斜陽夕照,睥睨蒼生。
------題外話------
寶貝們來了就收藏吧!偶是你們滴新朋友,糖白思芹,大家可以叫我軟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