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陽台上,林淩擔憂地看著頭頂上烏雲密布的天空,這是要下雨啊……
他轉過身,在徹夜工作的掃描儀邊上蹲下,整理起那堆無意中購得的鄭國藩筆記本。
塞入掃描儀裏的那堆筆記本已經全部被吐了出來,與火星育種和培植方麵的資料都掃入了電腦中。
林淩的家學淵源,他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的讀過大學,但從小還是被當作火星勘探者家庭的繼承者培養,對於火星勘探、養殖、礦業與建築等方麵都有所涉獵,很容易就分清了哪些資料對遠在火星經營農場的父母有用,哪些沒用。
偶爾,遠在火星的林父林母也會讓他購買一些專業書籍掃描後郵寄到火星。
林淩小心翼翼地把挑揀出來的資料打包,附在每天都會發送給父母的電子郵件中發送了出去,並注明了資料的來曆,希望鄭國藩的理論對父母有一些參考價值。
然後,他便把鄭國藩的筆記本一事暫時拋到腦後,衝進浴室洗漱起來。
直到下線的那一瞬間,林淩才記起來他和李琳達約的那個地方,是一個年輕戀人們經常會去光顧的地方。他照了照鏡子,鏡子中的人擁有一副普通的容貌,一具普通的身材,一切看起來都很普通,和平常人一樣,唯一的特點大概就是眼睛了。
長期的藥物治療導致他的眼球玻璃體渾濁、無光,粗看之下,和灰土裏滾過玻璃球無異,隻有細看,才會發覺隱藏在深處的深邃光芒。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被認為是李琳達的男友吧?
林淩自嘲地笑了笑,以他的身體狀況,就算想幹點喜聞樂見的事情,很可能也需要采取被動的體位。他用冷水洗了把臉,走出浴室,看了眼淩亂的房間,哀歎一聲,開始每天必做的家務勞動。
十點半,林淩提著一把傘,準時出門,搭乘每15分鍾一班的穿梭巴士前往市中心的商業街。
半路上,他的手機響了。
林淩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他沉默了幾秒,按下通話鍵,用平穩的語調說道:“我是林淩。”
“你的申請表在我的手裏。”手機另一邊響起了李琳達的聲音,她有些得意地說道,“是不是應該謝我?”
“謝謝。”
聽到李琳達拿到了自己的申請表,林淩鬆了一口氣,這下他與厄運之槌便真正沒有了關係。自然,黑暗理事會埋伏在厄運之槌內部的棋子,也無法再通過管理員特權查看自己的坐標,更無法通過內部關係找到自己的真實資料。
他半真半假地說道:“要不要我送你一件白銀品質的裝備做謝禮。”
“哈哈,你要是能搞到白銀品質的戰矛,我請你吃燒烤。”李琳達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她以為林淩是在逗自己開心。
林淩笑了笑,他向李琳達說道:“見麵聊。”
“嗯。”
李琳達中斷了通訊,林淩看著手機中的號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舍得刪除,而是把李琳達的手機號碼加入好友欄中保存下來。
沒多久,車便到站了。
林淩下了車,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覺得應該帶一把雨傘出門。他走進鬆果西餅屋,發現店內空蕩蕩的,一個客人都沒有。
“先生,請問幾位?”穿著複古女仆服侍的女服務生走上前。
“一位。”
林淩選擇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臨窗角落坐下,他要了三個原味甜甜圈和一壺錫蘭奶茶這兩樣為數不多可以享用的西點,自斟自飲起來。
沒過多久,鬆果西餅屋外便出現了一台轟鳴的重型機車,機車騎士摘掉頭盔,露出一頭瀑布般的微卷紅發。
“是她?”林淩意外地發現機車騎士就是李琳達。他揉了揉發澀的眉心,隨便見個麵而已,沒必要穿得這麼張揚吧?
李琳達摘掉風鏡,把頭盔夾在腋下走入店內。她身穿的黑色緊身皮衣勾勒出了她健美身材,不知該用鼓漲,還是堅挺來形容的胸部高高撐起皮衣,使本該大小適中的皮衣變得過於緊繃。
“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來了。”李琳達很遠就看見了躲在角落的林淩,風風火火地走到桌前,把頭盔重重放到桌子上,震得杯內的錫蘭奶茶都灑到了桌上。她從皮衣內側的口袋中抽出一張紙,遞到林淩的麵前,“這就是你要的,沒什麼問題的話,我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