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保羅這樣說,陳羽翔算是明白一二:“想來應該是白浩拖欠工人工資,他們也想要反抗,隻是苦於沒有合適的時機能夠發泄,你們昨天晚上去,正好讓他們找到機會大鬧一場;一場互相利用的戲碼,倒是被那幫農民工們表演的淋漓盡致!”
“可不是嘛!”保羅一拍大腿站起來,頭發上,到現在還沾著灰塵:“早知道事情這麼好辦,我就不帶那麼些人了;但是,讓人想不到的是,越鬧越過火,把那個質量不合格的鷹架弄倒了,砸傷了這麼多人,還死了這麼多人。”講到這裏,保羅就一臉懊悔。
陳羽翔放下手邊的報紙,說:“事情也不怪你,人又不是你殺死的,沒什麼好自責的。”
“中國不是有句古話說,你不殺伯人,伯人因你而死;不管怎樣,我還是有些良心不安。”保羅昨天晚上之所以跟著一幫小混混們一起鬧騰,無非就是從小到大沒幹過這種事兒,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還不如在酒吧裏喝酒唱歌玩鬧呢。
看保羅沉默著不說話,陳羽翔也知道他過不了自己良心那一關,打開抽屜,拿出一遝支票本,簽了自己的字,送到保羅的手裏,說:“悄悄地給受害者家屬送過去,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隻是保羅你要記住,雖然人死不能複生,但是,你並非是殺人犯,要說這真正的罪魁禍首絕對是白浩;如果他不拖欠工人工資,如果他不用質量不過關的鷹架,你認為那些人會死嗎?”
保羅的眼角,帶著淚:“老板,我知道了!”
陳羽翔拍拍他的肩膀,點頭,說:“放心,我是不會讓那些人白死的,白浩從中克扣了人家多少工錢和勞力,我就會讓他吐出來多少償還人家。”
保羅點頭,然後又就對著陳羽翔深深地鞠了個躬之後,就走出辦公室。
……
已經回到A市好幾天的嚴慕凡此時正坐在辦公室裏接著羅莉的電話,老哥雖然出院,但是每天隻來上半天的班,剩下半天時間,都是他坐在這裏日理萬機,人都瘦了一大團。
“媳婦,咱倆私奔吧!”嚴慕凡一邊轉著簽字筆,一邊笑嘻嘻的沒個正經。
羅莉靠在家裏的沙發上,一手摸著平坦的小腹,一邊也笑的沒個正經:“行!跟姐走唄!”
“嘿嘿!丫頭片子膽子挺大!”
羅莉才不在乎,她現在隻在乎自己肚子裏的這團肉:“膽子大了不好嗎?對了,回去了給你說個好消息!”
“又跟我說這句話,但每次問你都不肯告訴我;不行,今天必須要跟我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好消息,能讓你一天到晚這樣跟我念叨著。”嚴慕凡這人就是個直心眼,眼下被羅莉這樣吊著胃口,可把他給憋壞了。
羅莉眼角一挑,就是不告訴他,“回去再說!”
“羅莉,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小心天打雷劈!”
“行!劈我,劈我!小心到時候一屍……”突然意識到自己要說漏嘴,她立馬捂住這張快嘴巴。
嚴慕凡也聽出味道來,眯著眼睛,腿從桌子上移下來,口氣中,帶著嚴謹:“說,什麼一屍?”
“啊!沒什麼啊!那個啊!我掛電話了啊!要去看我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