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雨見林逍遙神色緊張的在身上摸了幾下,她嘻嘻地笑了幾聲,跑出去片刻,再進來的時候,手裏捧著的正是林逍遙的衣物和那柄軟劍。
林逍遙訕然一笑,將衣物和軟劍接過來,小聲說道:“小雨,你能出去一會麼,我要換衣服。”
於小雨撇了撇嘴,哼了一聲,轉身走出去,一邊嘀咕著:“讓我看,我還不看呢。不過,我早就看了,衣服還是我換的呢。”
林逍遙頓時大窘,手一哆嗦,衣衫軟劍也掉到了地上,而他已然滿臉通紅。最後,他也就無奈一搖頭,哭笑不得將自己的衣服換好,再把軟劍纏繞在腰間。
略有尷尬地走出木屋,林逍遙便看見於小雨在一片開的燦爛的野花間,蹦蹦跳跳著捉蝴蝶,不由嘴角微微上揚,而那些許的尷尬也立時蕩然不存。
“大哥哥,快來幫我捉蝴蝶,快來啊!”於小雨笑容滿麵,朝著林逍遙猛的揮手,一邊大叫,聲音清脆響亮。
林逍遙一時怔住,如此一幕恍如夢境,何曾會有人如此親切地叫他一起玩,又何曾有人叫他一聲“大哥哥”。
於小雨見林逍遙愣在原地,不滿地嘟了小嘴,蹦蹦跳跳到了身前,拉起林逍遙的手就跑,林逍遙本能的抗拒了一下,卻馬上回過神來,眼見於小雨仰著小腦袋,眼裏似乎有淚光點點,立刻彎腰笑道:“好啊!大哥哥來幫你捉蝴蝶玩。”
然而,林逍遙不知道的是,遠遠的一座小山中,其中一棵高大樹木上,正有幾雙眼睛冷冷注視著……
日頭西斜,於家村炊煙嫋嫋飄起。
木屋裏,飯桌上。
“大哥哥,明天再陪我玩,我好久沒玩這麼開心了,爺爺老是不準我跑去和別人玩。”於小雨往小嘴裏叭拉著飯,一邊不停說道。
旁邊的爺爺於南是個普通的六十多歲的村漢子,聽見孫女所言不滿,用筷子敲了敲於小雨的小腦袋瓜子:“爺爺哪有不準你去玩啊,你玩起來像個瘋丫頭,家也不回,飯也不吃……”
於小雨大眼睛瞪爺爺:“哪有啊每次那樣呀,隻有一次忘了回家嘛,你老是拿來說人家,哼!”
林逍遙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如同雕像般看著爺孫倆的拌嘴。
曾經以為,他不奢求了。多少年了,他也孤獨習慣了。然而,當這樣一幕,活生生出現眼前,他再也忍不住,不知不覺間,眼角已有淚水滑落。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怎麼了,他甚至不想去知道,他不想知道,原來自己的心裏一直是脆弱的!
是脆弱的?
不!不是!
林逍遙咬了咬牙,目光轉移到飯碗上,默然往口裏扒著飯,耳邊還響著爺孫倆的拌嘴聲音。
“小丫頭,你還頂嘴啊,爺爺是為你好,你不知道,隔壁小山跑去玩就沒回來了。”於南擺出了血淋淋的事實。
於小雨不在意地撇嘴:“那是他傻,我又不是他,我才不會不見了呢,哼!”
“反正……總之……你就是不準跑那麼遠去玩。”於南瞪起了眼。
“不不不,我就要去,吃完飯,我和大哥哥一起去……”於小雨對著爺爺做起了鬼臉,又向林逍遙吐吐舌頭。
林逍遙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扒著飯……
於小雨放下碗筷,喊出一句“去摘花”,連林逍遙也不叫上,就一溜煙跑了沒影,爺爺苦笑搖頭,一邊嘀咕:“這個瘋丫頭,早晚得出事!”
然而,似乎冥冥中,真有那麼怪異又湊巧的事!
壞話往往會比好話,更容易靈中。
眼看天色漸漸暗下來……
於小雨跑去摘花,仍不見回,不僅於南擔心起來,林逍遙也擔心著,雖是短暫一天相處,他已經喜歡上這個活潑可愛還有點小調皮的於小雨,而且也將她當成了妹妹,當成了親人。
“於爺爺,我去找小雨,你別擔心,小雨一定在和朋友玩呢。”林逍遙眼見於南開始坐立難定,不由說道。
話音剛落,門突然打開了,兩人齊齊一轉頭,然而,下一刻,林逍遙臉色驟變,一股怒火同時由心底噴湧而出。
隻見五人出現眼前,當先一人,年約二十五六,目光如電,神情冷硬。旁邊有一男子,看起來四十左右,麵無表情,而他懷中有一個瞪著驚恐大眼睛的小女孩。
這小女孩,正是跑出去說摘花的於小雨。
“你們要幹什麼?”
一眼看見孫女讓人掐著脖子,不敢動彈,眼角似有淚痕,於南一步向前,眼睛猛然一瞪。
旁邊又一男子冷哼一聲,閃電般一步邁出,一巴掌就扇了出去,扇的於南慘叫一聲,身子往後倒飛,尚未落下,林逍遙反應過來,已將人抱在懷中,再輕輕放下。
隻見於南一口鮮血噴出,血中還帶了幾顆牙齒,而那半邊臉速度就腫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