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最怕聽到“說來話長”的開頭。
她擺手:“現在沒時間聽你慢慢說,揀重要的說。”
東宮無聲黑下臉:“妖女,什麼時候輪到你對我發號施令?”
含羞心說自己好歹也是護國公主,位分比你高,可嘴上不敢這麼說,趕緊換上一副笑臉:“我怎敢對城主發號施令?我的意思是,請城主簡單地介紹一下就行了,說得太多,怕累著城主。”
無聲撇撇嘴:“好啊,簡單的說,佳音曾經為妖孽自殺,所以,我不信任她。”
月含羞差點被自己的唾液嗆住,連連咳嗽。
無聲臉色怪怪地看她:“怎麼了?被嚇到了?”
月含羞覺得今天聽到的消息,都太震驚了:“佳音為什麼要自殺?”
“你不是讓我揀重要的,簡單說嗎?我說完了。”
“可這也太簡單了,我完全沒有聽懂啊!”
“我說的很難懂嗎?佳音為東宮無爭自殺,你哪個字聽不懂?”
月含羞覺得跟無聲在一起,是件及其抓狂的事。
“我是問,前因後果!”
“哦,那就複雜了,得從他們倆認識的時候說起。”
繞了一圈又繞回來,月含羞真的好無奈,隻得道:“行,咱們倆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不過不能在這裏,一會兒那個……佳音回來撞上就不好了。”
“好啊!”
東宮無聲說完,也不征求月含羞的意見,直接攬住她的腰,出門,“飛”上半空。
關於這種過於接近過於親昵的動作,月含羞心裏很抗拒。
而且這位變態城主,曾經給她腦海裏留下過陰影。
但她也隻能暗暗地反複安慰自己——東宮無聲對女人沒興趣,這種舉動並無任何意圖。
東宮無聲從一片飛簷瓦脊上掠過。
月含羞驚訝:“狼國竟然也有上國的建築?”
“這有什麼奇怪?狼後喜歡上國的建築,老狼王就為她修建了這片行宮。”
月含羞從不知道武美鳳還有這“禍水”的一麵,在她的印象裏,“武夫人”一直就是恬淡寡欲、勤儉內斂的居士。
與這座豪華的行宮,和她現在那種誇張妖豔的裝束,完全格格不入。
無聲進了一座掛滿了五色幡的宮殿。
月含羞看著那些炎黃繚亂的裝飾,和猙獰的各種麵具,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他們平日用來祭祀的地方,一般沒人來。”
“為什麼不出宮?”
“事情還沒辦完,出去作甚?”
“呃……”
無聲也不客氣,就像在自己家一樣,直接拿起祭祀用的美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是祭天用的酒,你也敢喝?”
“丫頭,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狼人敬畏天,總是用國中最好的美酒進獻。”
“可是,這終歸有點不合適吧?”
“嗬嗬,別告訴我你怕鬼神。”
月含羞看他無所顧忌的樣子,不願落後露出膽怯,便也拿了個祭壇上的蘋果,開吃。
“現在,你可以講講,無爭很佳音,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東宮無聲歎口氣:“妖孽就是妖孽,生來,便為攝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