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也正在看她,雖然鬢角已有絲絲縷縷的白發,但離歌的眼睛,卻像三歲的孩童一樣無邪簡單。
離歌看了一會兒月含羞,轉頭問無爭:“她是誰?”
無爭伸手攬住含羞的腰身,狀極親昵:“她是我的妻子。”
離歌點頭會意,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童笑:“我知道了!可是鴿子餓了,要吃飯!”
含羞愕然看著離歌,不解她怎麼會這樣。
無爭解釋:“她的轉世忘憂蠱已解,可因中蠱太久,大腦褪化,所有的記憶都沒了,她不記得我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有個女兒。”
含羞一陣難過。
雖然她不喜歡離歌,不希望離歌打攪自己現在的生活,可也不想離歌變成這個樣子。
她從無爭懷中掙脫,牽住離歌的手,微笑:“鴿子在哪兒?我幫你喂。”
離歌指了指自己:“歌子在這裏,我就是歌子。”
月含羞這才明白,她說的是“歌子”,不是“鴿子”。
“好,我這就帶歌子去吃飯。”
她並非是想要對離歌好,更不是想要彌補什麼,隻是想趕緊逃離無爭的控製。
剛才他嚇到她了,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又勾起他更殘忍的一麵。
離歌卻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唇角輕輕擦了擦:“你流血了,很疼嗎?”
月含羞的神情,相當尷尬,抬起袖子就要擦拭,無爭卻已搶在前麵,用一方雪白的絲帕,輕柔為她擦拭。
他的目光也是別樣溫柔,溫柔得足矣把她化成一灘水。
“歌子好餓!”離歌開始鬧脾氣了:“大哥哥大姐姐隻顧自己親熱,不管歌子了!”
無爭轉頭溫柔地哄:“歌子乖,哥哥這就讓人帶你去吃飯,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來人!”
他話音落,一條人影已經落在院子當中,家仆裝扮,從外表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可月含羞愣是沒看見這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家仆領著離歌離去。
月含羞也要跟去,卻被妖孽攔住:“你去做什麼?”
“我……照顧她吃飯,你沒看她跟三歲的小孩子一樣嗎?我擔心……”
“行了,在我麵前就別裝了,你才不會關心她吃飯會不會燙到,會不會噎住,能不能吃飽!”
“呃……”月含羞無語,妖孽總是能洞悉她的一切。
他攔腰打橫抱起她:“你們這些女人,果然都一樣,看來,真的隻有早點養個小含羞,才能穩住你的心,不再整天胡思亂想!”
“啊?!你不會是……”
不等含羞反對,妖孽已淩空飛起,踏上一座高樓……
*
月含羞慵懶地翻了個身,睜開眼。
之間華美的波斯地毯上,散布著各種衣飾。
她雙頰微燙,隨手扯了件衣服穿上,坐起來左右觀看。看到一扇窗子半掩著,便赤著腳走過去。
地毯又厚又軟,一下便沒過她的腳背,一步沒走穩,差點摔倒,這才發現腿軟腳軟。
來到窗邊,推窗望出去,霎時被眼底的美景給震驚到了。層層疊疊的亭台樓閣、花木山石,在朝霞的輝映下,簡直像天宮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