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無爭看著兩個女人快樂離去的背影,心,竟然動蕩了一下。
他突然感到了莫名的疲累。
但這種感覺,隻是一瞬間,便又恢複到常態。
他還是那位挺拔的,永不低頭,永不言累,永不放棄的天下城少主。
有些事,他確實要去解決一下了。
大概是這些年他極少回京城,也或許是這些年他不再親手殺人,有些人已經忘了他叫——東宮無爭。
*
薑府,薑國丈和他的子侄們,還有一些死黨,聚坐在水榭涼台中,一邊喝著冰鎮的佳釀,一邊發牢騷,大罵月含羞和花過雨兩個賤女人,身份低微卑賤,卻靠狐媚上位,迷惑男人,禍亂天下。
他們出謀劃策,準備聯合天下的讀書人,一起上萬言書,要把這兩個女人趕出朝堂,趕出後宮。
薑國丈說得義憤填膺,到現在,他還堅定地認為,女兒薑皇後,是被月含羞害死的。
他說得口幹舌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鮮紅的葡萄酒,卻一口噴了出去,大皺眉頭:“這,這麼腥臭,是什麼東西?!”
人們紛紛低頭,看自己的杯中物,全都發出血腥味兒。
“是血!”
不知誰喊了一聲,好幾個人都嚇得打翻了酒杯,頓時,水榭涼亭中到處是鮮血淋漓。
“誰?誰在搗亂?來人啊!”
薑國丈喊了半天,沒有一個下人出現。
涼亭中的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薑國丈讓子侄扶著,顫巍巍剛要走出涼亭尋個究竟,冷不防一條黑影飛過來,正落在他腳下。
大家低頭一看,“啊”的一聲後退,竟是一隻死貓!
薑國丈臉色都變了,驚慌失措地四下張望:“是誰?快出來!這裏是國丈府,是誰竟敢在這裏撒野!”
“是我。”
伴隨著優雅的聲音,一個仙一樣的男人出現。
東宮無爭,依然是一塵不染,微笑依舊攝人心魄。
“薑國丈,別來無恙?”
“東,東,東宮無爭?”
無爭微微點頭,算是優雅一禮。
“你怎麼進來的?私闖民宅,罪可當誅!”
“那就請國丈來殺了我吧。”
薑國丈當然不敢去,殺東宮無爭?除非犯了失心瘋!
“你,你來做什麼?”
“我來,是驅魔。”
“驅魔?”
“嗯,剛才我路經國丈府,抬頭一看,但見貴府上空,邪氣籠罩,甚為不祥。”
無爭字音輕柔,神情淡然,可這番話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背心都直冒涼氣,不由自主抬頭往上空看,想瞅瞅妖氣到底在哪兒。
“爾等肉眼凡胎,哪裏識得妖魔?在下好心勸國丈一句,京城,已經不適合您再居住,不如遷回故土,安度晚年。”
薑國丈明白了,東宮無爭這是要趕自己走:“老夫若就是不走呢?”
無爭搖頭:“這地方已被妖邪盯上,煞氣會越來越重,開始,也許隻是死幾隻貓,幾隻狗,久了,怕是對主人不利。”
薑國丈手都抖了:“無爭少主,你這是在威脅老夫嗎?你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