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顧不上腳疼,又一口氣撲進黑黢黢的街道裏。
她沿著石板路一陣狂奔。
月光下,影影綽綽似乎看到一條人影不緊不慢地走動。
可,不管她怎麼努力,也追不上。
最終,那條人影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月含羞捂著跑疼的肚子,在十字路口大喘氣。
稍微緩過來後,她舉目四望。
夜已深,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家家戶戶關門熄燈,一片沉寂。
她閉上眼,靜下心,摒除一切雜念,然後再睜開眼,目光落在前麵不遠一條僻靜的胡同口。
她走過去,到了胡同口,放緩腳步。
這裏,很熟悉,她清楚地記得,曾經有段時間,經常來。
她扶著牆,借著星光,來到一扇門外。
她還記得,旁邊一戶有位能幹勤勞的嫂子。
沒錯,是獨倚樓當年住過的地方!
這些年,總是莫名會想到獨倚樓,今天更是莫名來到獨倚樓曾經居住過的地方,這一切,僅僅隻是巧合嗎?
月含羞抬起手,放在門上,稍稍猶豫了一下,用力。
門,一下就推開了,竟然沒上鎖。
進到狹窄的院子裏,意外地看到,這裏竟幹幹淨淨,整整齊齊,一點荒廢的跡象也沒有。
難道,已經有別人搬來住了?
不管是誰住在這兒,大半夜居然不鎖院門,也是讓人感到奇怪。
小院裏隻有一座三間相連的房舍,一明兩暗,屋裏黑著燈,但房門卻半開著。
月含羞步上台階,靠近房門,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地,一點點地完全推開。
裏麵漆黑一團,什麼都看不見。
她深吸一口氣,取出一顆夜明珠照亮,抬腳邁進門檻。
還沒有站穩,便見一道寒光直襲自己雙眸。
她下意識的身體後傾,避開這道寒光,手中的夜明珠飛落,束發也被打掉,長發散開,瀑布一樣飄落,接著,咽喉便被一隻冰冷的大手鎖住。
那隻手,隻需稍稍用力,便可捏碎她的喉骨。
但當手的主人,借著夜明珠劃過時微弱的熒光,看清她的相貌時,停下了動作。
夜明珠落地,滾動到牆角,來回轉了兩下,停住,繼續發散著美麗的熒光。
月含羞眼睛一眨不眨望著麵前帶鬥篷的男人,透過麵具,盯著他的眼睛。
“獨倚樓,是你嗎?”
對方既沒有回答,也沒有放開她。
“我知道是你,這雙眼睛,我認得!就算它們變得再冷,也是你!”
對方還是沒吭聲,但手指上的力道明顯鬆了很多。
月含羞定了定神,慢慢抬起手,緩緩揭下對方的麵具。
一張長久不見陽光而過於蒼白的臉,露出來。
他還是那麼風雅清俊,隻是雙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獨倚樓把手從月含羞的咽喉上收回。
“怎麼是你?差點誤傷。”
月含羞低頭看看身上的男裝,難怪他會誤會,如果獨倚樓知道是自己,絕不會下殺手。
“因為今天跟魏王一起追嫌犯,為了方便,所以換了男裝。你……一直都住在這裏嗎?”
“你怎麼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