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輕微地晃動著,一路馳進皇宮,暢通無阻。
月含羞取出一個綠色的翡翠瓶,打開蓋子,在魏王的鼻子下讓他聞了聞。
片刻後,魏王皺了一下眉頭,打了個噴嚏醒過來。
“什麼東西,這麼臭!咦,含羞?你也死了?”
“你才死了呢!”
“對啊,沒錯,我確實死了,我喝了皇兄禦賜的毒酒,死了啊。”
“誰告訴你那個是毒酒的?”
“呃……”
“我隻說是禦酒,可沒說是毒酒。”
魏王點頭:“好,你有理,你什麼時候都有理。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裏?”
“見陛下。”
“不見!”
“不見也得見!”
“月含羞,你……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管我?”
“就憑無顏貴妃臨終把你托付給我!”
一提到東宮無顏,魏王立馬氣短,剛才的囂張去了一大半。但還是忍不住嘟囔一句:“就知道是你跟皇兄在一起陷害我!”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知道你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要我的命。”
“那你還喝下哪壺酒?”
“我要是不配合一下,怎麼能哄你開心啊?”
“呃……”月含羞無語,這個霸道王爺,氣人的時候,把人氣得肝疼,然而乖起來的時候,也還是挺可愛的。
她歪頭看他:“怎麼,不想死了?”
“是不想你死。”
“我?”
“對啊,剛才你說了,那些人除了要殺我,還會殺你,我當然不能讓你有危險。”
月含羞瞪他一眼:“還以為你會說一番,為了不讓全城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中,為了國家江山社稷如何如何之類,熱血沸騰的話來呢。”
“那多假啊,隻有我對你的心才是真的。”
“又來……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胡話,無爭聽見會不高興的。”
“他高不高興,管我屁事?”
“你說髒話!”
“我就說了,你能怎麼著?”
月含羞擺手:“行了行了,我認輸,還不行嗎?一會兒見了陛下,不許再鬧性子!”
“為什麼不鬧?不鬧一鬧,我的軍餉從哪裏來?”
“你……你還真是常有理!陛下已經答應,把薑國丈那批東西都給你當軍費!”
“是嗎?嗬嗬,一定是你的功勞。”魏王伸手在她左肩拍了一下。
月含羞“啊”的一聲,一臉痛楚彎下腰。
魏王挑眉頭:“不是吧,我沒用力啊,你怎麼現在越來越嬌貴了?”
月含羞忍住劇痛,強擠出一絲笑容,這個時候,一定不能露出破綻,不然,亂了景龑的心,他再犯倔脾氣就不好了。
“你一雙鐵手,整天舞槍弄棒,當然不覺得如何,我哪兒受得了?以後不許用這麼大力氣!”
“行,行,我知道了。可是,你的臉色,好白啊,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嘿嘿,天熱……”
“天很熱嗎?”
馬車在霜花台下停住,魏王下了車徑直上台階,上了幾步,發現含羞沒跟上來,一回頭,看見她搖搖欲墜,如落花般墜地。
他大喊一聲衝過去,緊緊抱住她,看見,她的肩膀滲出鮮血來。
“含羞是被左相的二子所傷。”
景弘帝從高處走下來,聲音莊嚴。
魏王什麼都沒說,輕輕放下含羞,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