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容居然為吳月娥掉了幾滴眼淚,然後吩咐人把吳月娥的屍體收斂起來。
月含羞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拽了拽無爭的衣袖,道:“你不覺得,這吳月娥死得太蹊蹺?”
無爭不語。
月含羞憋不住:“昨天晚上,我讓人給吳月娥送吃喝,她雖然傷心難過,吃得雖少,但並沒有絕食。如果她一心求死,根本不會碰那些食物。
還有那條毯子,上麵很多腳印,明顯是被人踩髒的,而且掙紮的痕跡很明顯……”
無爭打斷她:“我焉有看不出之理?”
“那你怎麼不吭聲?”
“你讓我說什麼?”
“揭穿吳月娥是被人謀殺的真相。”
“真相?這裏的真相隻有一個,揭穿它,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月含羞無語半晌,還是覺得良心過意不去:“可我們都知道吳月娥死得冤。”
“天底下每天冤死的人多了去了,我們又不是官府,天下城是個做生意、嚴守秘密的地方,沒人雇傭我們調查真相時,我們不會出手。”
月含羞沉默了。
她懂天下城的規矩,就算是官府,曆來也奉行民不舉官不糾的原則。
她遠遠看著佳容,這個女人正在從貪慕虛榮,一步步墮落為不擇手段。
也許,應該提醒一下雍王,要提防佳容。
*
東宮無爭幫忙佳容把金元寶的靈柩送回鳴沙國後,便帶著含羞返回天下城。
月含羞剛進城,就有人跑來告訴她說,穀金滿被人打了。
無爭陪著她匆匆趕到洗金樓時,隻見,剛剛開張的店鋪,被砸的一塌糊塗,穀金滿頭上流著血,袖子被扯掉一條,正一瘸一拐收拾殘局。
離歌卻毫發無損,像個孩子一樣,撿起散落的胭脂水粉,往自己臉上抹,紅紅白白,花貓一樣。
月含羞踮著腳尖,來到穀金滿身邊,拽住他:
“發生什麼事了?誰把你打成這樣子?”
穀金滿甩開她:“我沒事。”
“流了這麼多血,還說沒事?到底是誰欺負你?”
“我都說了我沒事!”
“你告訴我是誰做的?我替你討公道!”月含羞急了。
穀金滿生氣地把剛撿起來的東西扔掉:“我不用你幫!”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自己能處理,不需要外人插手。”
“我怎麼會是外人?我是……是……”
穀金滿盯著她。
月含羞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沒勇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尤其是當著無爭的麵,把“女兒”這詞說出來。
穀金滿並沒有責怪她,隻是苦笑一聲後,繼續彎腰收拾那些還沒被砸壞的東西。
月含羞有些發呆,忽然間覺得自己在這裏,好像變成了一個完全多餘的人。
或許,他們本來就覺得自己多餘,不然,當年也不會一個個都拋下自己不管。
無爭在外麵看在眼裏,回身招來屬下,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人飛快地離去,沒一刻,抓回來一個中年漢子,推到無爭麵前。
“少主,就是他打傷了穀老板,砸了店。”
中年漢子一看是無爭,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