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救回來東宮浩然,卻給自己找來了新麻煩。
浩然幾乎每天都來找她。
並且是一天至少三趟。
早上找。
中午找。
晚上還找。
剛開始,她隻當浩然已經放下了心結,可這樣持續了幾天之後,她便覺得不那麼對勁了。
浩然的那種眼神,她實在是太熟悉了。
她有點怕了,開始想辦法躲浩然。
然而浩然就像是一條優秀的獵犬,總能找到她。
哪怕她藏到鬧市中,這家夥也能把她揪出來。
同樣不開心的,還有宋嫣兒。
她並不是嫉妒月含羞。
她很清楚,不管從哪方麵論,自己都不如含羞。
浩然從小跟含羞一起長大,自己才認識浩然兩三年;
含羞是護國公主,身份無比尊貴,而自己隻是個無家可歸的人;
含羞數次救過浩然的命,與浩然有生死之交,而自己卻一直靠浩然的恩惠才能活到現在;
含羞不僅美貌,而且聰慧、善良,自己卻笨笨的,就算想做點善事也沒那個能力。
宋嫣兒知道自己比不上含羞,也沒想跟含羞比。
但她清楚,浩然這樣子,是在玩火自.焚。
她看得出,月含羞對浩然隻有姐弟情,絕無其它。
可浩然卻一直在往裏麵深陷,隻要含羞稍微對他好點,稍微為他做點事,他便開心得像個小孩子似的。
更何況,這次含羞冒著生命的危險,救了他,恐怕他又要多想很多。
但宋嫣兒不知道怎麼才能勸阻浩然,她擔心自己去說,浩然會以為自己出於嫉妒,不但不會接受,反而讓事情變得更糟。
為了不讓自己多想,也為了打發時間,她隻好拚命給自己找事情做。
有時候會幫著小福管家一起打理家務,有時候也會跑到白羊先生那裏打打下手,幫幫忙,順便學些醫道。
總之,她不想無所事事每天隻知道吃閑飯。
她知道這輩子都趕不上含羞那麼優秀,她隻是不想跟含羞差距得太遠。
自己總要有那麼一方麵,能配得上浩然。
就像在王母教的時候,武美鳳曾經問過她,憑什麼嫁給浩然?能幫浩然做什麼?哪兒來這麼大的勇氣敢站在浩然身邊?
也難怪武美鳳瞧不起她。
她確實什麼都不能為浩然做。
宋嫣兒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但她這麼努力,白羊是看在眼裏的,他知道這個孩子心裏也是苦,所以,隻要有可能,隻要她肯學,便把自己的醫術傾囊傳授。
而獨倚樓,更是窺破了宋嫣兒的心事。
但他直是默默記在心裏。
他就像冬天裏蟄伏的一條蟲,隻等春暖花開便醒來。
至於將來會變成一條龍,還是一條毒蛇,就沒人知道了。
獨倚樓在白羊的醫治下,恢複得很快。
雖然治療身上這些傷受了很多苦,經常痛得他夜不能寐,但他始終咬牙忍著,從不喊疼。
他也不讓白羊給自己用麻藥,那些東西永久了,不但會有依賴,還會讓他的反應變得遲鈍。
他可不要成為一個廢人,那樣,就算治好了身上的傷,恢複了舊貌,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