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救起月含羞的婦人問她名字和來曆的時候,她愣住了。
想了好半天,她茫然地搖搖頭:“我……我不記得了……”
她忽然捧住腦袋,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我的頭,好痛!”
中年婦人趕緊扶起她,安慰道:“沒關係,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可憐的孩子,一定是被河裏的石頭撞壞了腦子。我這就去請巫醫來幫你治病。”
*
巫醫圍著火爐跳了半天的舞,然後給月含羞喝下一碗黑乎乎的東西。
那東西很難喝,但是喝下之後,頭果然不那麼疼了。
隻是,月含羞還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來。
巫醫收下幾張羊皮後,走了。
牧民夫婦倒是熱情,對含羞道:“姑娘,你要想不起來自己從哪兒來,也不要緊,可以先跟我們的女兒住在一起,等什麼時候你恢複了,想起來自己是誰,再回家。”
月含羞一臉茫然。
之後,她便暫時住在牧民家裏。
這對牧民夫婦本非當地人,是十幾年前從上國流落到此定居。
這兒的人管他們叫花朵爹、花朵娘。
他們的大女兒嫁給了當地的牧民,小女兒剛滿十歲,就是那個在河邊發現含羞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花朵。
花朵對這個陌生的姐姐非常好奇,一天到晚跟在含羞身邊。
含羞對著花朵笑,花朵也對含羞笑。
含羞望著天空發呆,花朵也望著天空發呆。
含羞問花朵為什麼總學自己?
花朵說,姐姐好漂亮,花朵也要做一個像姐姐那樣的美人兒。
月含羞就這樣,平靜地在花朵家裏住了幾日,直到這天,一個牧民急匆匆騎著馬趕來通知花朵爹,說有一些凶神惡煞樣的人到處在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聽他們描述,很像花朵救回家的女子。
麵對失憶的含羞,花朵爹娘很為難。
他們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來這裏。
但是根據她的樣貌、言談、舉止,很隨身攜帶的物品,感覺她不是普通人。
如果不是逃婚出來的千金小姐,就是被仇人追殺貴族。
花朵爹娘在猶豫要不要把含羞交出去。
畢竟那些外來的凶神,他們得罪不起,他們隻是小小牧民,隻想安安分分過日子。
但花朵不同意,她非常肯定地說,姐姐是好人,好人就得幫好人,不能讓姐姐被壞人帶走。
花朵娘覺得花朵說的有道理。
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心思是純淨的,花朵說這個女子是好人,就一定是好人。
於是,花朵娘給含羞換上了牧民的粗衣,頭上梳滿了辮子,臉上抹了泥灰,裝扮成普普通通的當地少女,和花朵一起,跟羊群和那幾條牧羊犬待在一起。
那些凶神惡煞的人來了,凶巴巴地問花朵爹有沒有看到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人,長得白淨漂亮。
花朵爹一口否認。
那些人遠遠看了花朵和含羞一眼:“她們是誰?”
“她們是我的女兒。”
那些人轉了一圈沒什麼發現,便囑咐花朵爹,如果看到陌生的年輕女子,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要趕緊報告,新狼王有重賞。
然後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