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隨遇愣住了。
在他印象裏,少主從來很少打斷別人說話。
看來,最近他的壓力的確不小,臉頰都瘦了一圈。
“少主,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我知道。可現在這種情況,我又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鎮獸台。她現在非常敏感,對所有人都充滿戒備。”
褚隨遇沉默了一會兒:“屬下也不同意把公主隔離在鎮獸台。”
無爭抬起頭:“隨遇,你也這麼想?”
“以前公主有理智,能跟她講道理,現在公主完全失憶了,這個時候把她單獨關在鎮獸台,隻怕反而會激發蠱毒發作。她發作起來,除了少主您,誰還是她的對手?”
無爭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我還以為你又要反對我。”
“屬下隻是就事論事。”
無爭拍拍他肩膀:“行了,說說佳容吧。你說,她這個時候突然來找我,為了什麼?”
“她是來找少主,應該少主說說才是,怎麼能問屬下?”
“嗬嗬,你又跟我賣關子是吧?”
“不不,屬下哪敢?”
“行了,旁觀者清,你褚隨遇不是一向最了解人心嗎?”
“論了解人心,我哪兒比得上少主?屬下隻是擅長發現別人的弱點罷了。”
“那你給我說說,這佳容到底為什麼而來?”
“那我就直說了。”
“快說!”
“少主注意到沒有?那位國主一來,第一句話,不是問候少主,而是問公主失憶的事兒,少主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的?出於禮節問候。”
“不然。這佳容對少主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得出,她對公主,又妒又恨,怎麼會那麼關係公主的身體?所以,屬下覺得,公主這次失蹤、失憶,跟佳容脫不了幹係。反正公主失蹤的時候隻有她在場。”
東宮無爭看了褚隨遇一眼:“老褚,你這話可就有點惡毒了。”
褚隨遇接了一句:“最毒婦人心啊。”
無爭想了想:“如果她真的害了羞兒,怎麼還敢跑天下城來?”
“少主,也許是她聽說公主失憶了,才跑來的。”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她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當然是……狼後的位置。”
無爭點頭:“我曾應允,助她得到太子妃之位。隻是後來變化出乎意料,狼王竟然在新婚之夜死了,太子登基,順理成章娶了昭華公主為狼後。”
褚隨遇道:“少主當時答應她,是想利用她,同時抑製烏拓和雍王吧。”
“嗯,雍王不是池中物,烏拓雖然沒有老狼王狡詐,可也算是有勇有謀,早晚成了氣候,也是上國大患。”
“既然這樣,少主為何不答應她?”
“答應她容易,可我現在覺得,這個女人,如果真是她害了羞兒,那可就太狠毒,隻怕將來會失控。”
“少主還用擔心失控嗎?地獄迷城裏,不是還關著一個嗎?”
東宮無爭又沉思了一會兒:“也罷,是她自己放著安逸的生活不要,非選擇這條路。將來,也就怨不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