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含羞被景弘帝攬入懷中那一瞬間,她意識到,可能是陷入皇帝設下的局了。
她仔細地回憶今天發生的一切。
老國舅來告禦狀,臨走,皇帝當著自己的麵,要老國舅傳林仙兒進宮。
自己要走,皇帝卻挽留她聽琴。
聽琴半途,皇帝突然退場,一去不回。
自己跟林仙兒發生爭執,林仙兒呼救,周圍卻一個人也沒有。
這些難道都是巧合嗎?
巧合也太多了吧?
分明就是一個局!
景弘帝耳目廣泛,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早已中了惡魔蠱。
興許,他早就知道自己有這個病,才想出借自己的手,除掉林仙兒。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是如何把握時機,讓自己發病呢?
惡魔蠱是否發作,連她自己都把握不住啊。
殺了林仙兒,對皇帝有什麼好處?他想拿捏的,是自己?還是無爭?
一想到這些,月含羞便不寒而栗,剛剛還想裝柔弱博皇帝同情,現在已經是滿心恐懼。
這麼多年過去,自己始終不是暴君的對手啊!
暴君的本性,也始終沒有改變。
景弘帝的手指,從月含羞的唇上劃過,龍睛微微眯起:“那羞兒覺得,林仙兒是什麼樣的人?在羞兒心中,她該殺嗎?”
含羞剛要張口,暴君又補了一句:“想好再說,說錯了,朕可是真的會把你交給老國舅處置。到那時,如果發生什麼狀況,朕也隻好以江山社稷為重了。”
月含羞最恨景弘帝這點。
明明他早就有預謀了,明明挖好了圈套讓人往裏跳,跳進去了,還得給他一個完美的理由!
該死的暴君!
她也隻能在心裏詛咒一下下,腦子還得飛快的轉圈,找個完美的理由。
是啊,林仙兒到底該不該死?自己為什麼要殺她?
為什麼?為什麼?
她額頭冒出細細的冷汗,眼珠轉圈的時候,餘光忽然看見那尊倒在地上的銅香爐。
她的眸子亮了:“林仙兒當然該殺!”
“哦,為何?”
“因為,她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對陛下用了迷香。”
景弘帝的眉峰輕輕一挑:“你說什麼?”
“我說,林仙兒對陛下用了迷香。”
景弘帝有點意外,他想過月含羞會用一千種理由來說服自己,可卻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月含羞,你可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啊。朕一向小心,林仙兒用的熏香,都是經過試毒檢查的,並未發現迷香。”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檢查的,但我能肯定,這個香爐一定有問題。”
“你怎麼看出來的?”
“林仙兒的琴藝雖然也算上乘,可比起無爭和我三姐秋鎖煙,還差遠了。但陛下居然認為她彈奏的是仙樂,聽琴的時候,神色癡迷。
我就覺得奇怪,陛下也算是音律高手,怎麼可能有此態呢?
仔細想來,林仙兒撫琴之前,先要焚香,那一定就跟這香爐有關了。
陛下不妨找人仔細查驗,一定能查出端倪。”
景弘帝盯了月含羞一會兒,覺得她不像是無中生有,便使親信傳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