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讓所有人都退下,這才問:
“你是誰?有什麼東西要給本公主?”
那人道:“回公主,小人乃上清觀的賬房。”
月含羞一聽這個,兩眼放光,立刻來了興趣:“你說你是上清觀的賬房?”
“是。”
“看你也不像個道士啊?”
“小人隻是半個道士,在觀裏是個道士,回到家就不是了,我是有妻兒老小的。”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老國舅出事後,觀主突然把我叫去,讓我把這兩年所有的賬冊都燒毀,跟他一起離開上清觀。
我琢磨著可能出大事了,就留了個心眼,把賬冊都埋在了後山,又跑回家跟家裏人告別。
等小人再回到觀裏,就看見觀主被您和魏王殿下截住了。
後來,觀主和道友都死了,小人也就沒敢再露麵。”
“那你怎麼現在想起來找本公主?”
“小人上有白發老母,下有繞膝幼子,實在不想一輩子躲躲藏藏,擔驚受怕。
反正觀主和國舅爺都沒了,小人就想獻出賬冊,保自己和家人平安,若能得到些賞賜,讓小人下輩子衣食無憂,就更好了。”
帳房把裝著賬冊的包裹雙手捧上。
月含羞打開,隨手拿出一本翻看,果然是上清觀這兩年的往來賬冊。
她大喜:“太好了,你暫且留在公主府,等我找魏王看過這些賬目,確實有用,再給你賞賜。”
“多謝公主。隻是,這賬冊不能給魏王看。”
“為何?”
帳房取出一本去年的賬冊,翻到其中一頁,上麵清清楚楚記著,魏王在某年某月某日,給了上清觀很大一筆財帛。
月含羞微微蹙眉:“這上麵備注是捐的香火錢,既然老國舅在上清觀清修,魏王捐些香火,也是情理之中,有什麼不對嗎?”
帳房幹笑幾聲:“公主是個耳目靈通之人,何必裝糊塗呢?這賬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又有多少人想毀,它可是價值不菲啊。”
月含羞心中猜疑,但還是道:“你有話就直說,別躲躲藏藏,說一半留一半!”
帳房道:“小人聽說公主是爽快人,那小人就不妨直說。小人覺得,老國舅和觀主遭殺身之禍,十之八九是跟上清觀秘密進行的雙修有關。”
“果真有雙修一事?”
“是的,原本,這雙修是觀主用來斂財的法門。可這幾年牽扯的人多了,涉及到隱私也就多了。
小人身份卑微,接觸不到上麵的事兒,不過,小人能感覺得到,早晚要出大事。
小人把賬冊獻給公主,自己再留在京城,恐也難保平安,所以,就想要一筆賞賜,能讓小人攜家帶口,遠走他鄉。”
月含羞打發走了帳房,細細翻看那些賬冊。
她發現,在某個時期內,魏王確實參加了那種活動。
而且,巧合的是,凡是有魏王參與的時間,總會出現左相女兒的名字。
月含羞手心開始冒冷汗。
這可真是害怕什麼結果出現,就會出現什麼結果。
她合上賬冊,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