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看到,不過才一晚上沒見,景弘帝好像衰老了十歲。
她有些內疚,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
雖然是暴君做壞事在先,可關係到國家存亡,好像有點顯得自己太那個啥了。
她剛想要為暴君解毒,景弘帝接下來說的一句話,讓她猶豫了。
“這個逆子,竟然串通外人逼宮篡位,朕一定要把他們的腦袋,統統砍下來!”
月含羞打了個寒顫,感覺說不出的陰冷。
暴君都這種境遇了,還想著殺殺殺,如果他治好,讓他有機會重新翻身,豈不是要血流成河?
太子就算成功了又能如何?反正這天下遲早都是太子繼位,現在不過是提前掌權罷了。
不管怎麼說,太子比暴君溫和多了,就算他這次算計了自己和景龑,但也是為了對付暴君。
算了,先不急著給暴君解毒,看看情況再說。
如果太子是為賢良的君主,那就不如讓暴君永遠這樣吧。
歇息片刻,外麵有景弘帝的親信進來稟報:
“陛下,有一隊叛軍朝這邊搜索過來了,此地不宜久留,請陛下起駕。”
景弘帝強撐著,在總管太監和月含羞的幫助下,站起來:“給朕備馬!”
月含羞能感覺到,暴君身體一大半的重量,都壓在總管和自己身上了。
她覺得現在不是死要麵子強撐的時候:“陛下龍體有恙,哪裏還能騎馬?”
總管太監也道:“是啊,陛下,周圍全是叛軍,這樣子您是跑不掉的。”
“那怎麼辦?”
月含羞想了想:“得有人把追兵引開。”
“末將願往!”
景弘帝手下不乏死忠之士,紛紛請命。
月含羞挑了一個身量與景弘帝相似的人,對總管太監道:“快,把陛下的龍袍脫下來!”
景弘帝一聽就怒了:“朕乃一國之君,難道還怕幾個宵小之輩,朕……”
不等他說完,月含羞掂起香案上的粗陶香爐,照著他後腦來了一下,暴君便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周圍的人全嚇了一跳,紛紛亮劍:“公主你也要反了不成?”
月含羞哼了一聲:“放心,陛下死不了,他這麼囉嗦又固執,隻會把大家都害死。快,把他衣服扒了!”
總管太監回過神來,他們大概從來沒見過這麼大膽的女人,連皇帝都敢打。
危急關頭,大家也顧不了許多,趕緊把景弘帝的龍袍扒下來,讓其中一個侍衛穿上,分出一撥人馬,佯裝保著“皇帝”,朝東邊去了。
剩下的人,則護著昏迷的景弘帝,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一路上,避過散兵遊勇,偶有交鋒,等到天黑,景弘帝身邊包括月含羞在內,剩下不到十人。
大家又渴又餓又累。
月含羞覺得這樣跑下去不是事兒,便和總管太監一起將景弘帝安置在山上的密林中,對幾個侍衛吩咐道:“你們下山,找些水和食物來,再尋幾套尋常百姓的衣服來,再找一輛牛車來。”
“牛車多慢,為何不找馬車?”
“你見過坐馬車的百姓嗎?就算馬車跑得再快,能快過騎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