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本是恨極了阿魯的背叛,可聽了無爭的話,她對阿魯的恨意蕩然無存,反而生了幾分敬意。
她現在能理解那位絕望的父親最後的選擇了。
她把頭枕在無爭胸前,傾聽著他的心跳,愁眉不展道:
“難道就這麼算了?如果揭穿真相,那孩子必然還是難逃一死,阿魯就白白犧牲了性命。可是讓我看著佳容逍遙法外,真的好不甘心!”
無爭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放心吧,一切自有定數。”
月含羞在他的愛撫下,眼皮越來越沉,困意襲來,終於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
月含羞醒來時,天已大亮。
她慵懶地張開眼,迷迷糊糊看了一會兒透過銀帳棚頂透進來的陽光,突然一個激靈坐起來。
糟了!
今天是昭華的小王子滿月宴!
自己怎麼睡過頭了?
也沒人叫醒自己!
無爭呢?
她看無爭不在帳中,也顧不上找他,趕緊喊進來侍女,幫她更衣梳妝。
一切穿戴齊整,她拔腿就往外跑,迎麵碰上昭華身邊的侍女。
月含羞看見宮裏來人心就咯噔一下:“又怎麼了?難道小王子的滿月宴也取消了?”
侍女笑了,行禮回答:“沒有取消,王後隻是差奴婢來告訴公主,陛下要把大王子的滿月宴也一並在今天補上。”
“啊?!”
月含羞吃驚不小。
烏拓這是什麼意思?
按理說,小王子和大王子一嫡一庶,地位差別很大,這樣放在一起舉辦滿月宴,豈不是讓兩個孩子的地位同等了?
難道烏拓想立佳容的孩子為狼太子?
這可不行!
但,自己反對又能怎樣?她又找不到證據證明那孩子不是佳容生的。
冷靜,鎮定。
昨天已經輸給了佳容一場,今天要是再衝動,隻會越來越被動,甚至還會連累到昭華。
今天這事兒,八成是烏拓想彌補昨天對佳容的“委屈”。
想到這一重,月含羞深吸一口氣,朝皇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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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爭已經在宮門口等候她了。
月含羞剛要問他為何不等自己起床,就先來了,卻看到他肩上的皮裘毛領上,掛著一層細細的白霜,馬上改口:
“你一大早就出去了?”
無爭挽住她的手:“出去辦了點事。”
“什麼事這麼重要?這樣的日子裏,還要你親自跑一趟?”
無爭隻是莞爾一笑:“進去吧,去晚了會失禮。”
“失禮?難得聽到這樣的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東宮無爭不是一向不把這些放在心上嗎?”
“是啊,我想把禮儀道德放心上就放心上,不想放就不放。”
“哦……說不過你!”
兩人微笑著並肩入內,由專人引導著,來到自己的座位上。
等人都到齊了,烏拓攜昭華、佳容一起來到宴席上。
大家行禮參拜。
月含羞看到,那佳容得意洋洋,滿身珠光寶氣,雍容華貴甚至蓋過了正王後昭華!
這個女人真是的,太虛榮了,任何場合都想出頭!
而昭華在這裏舉目無親,以後怕是難免要被工於心計、心狠手辣的佳容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