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為了什麼,離家出走嗎?”
漠北白了他一眼,“你當別人都跟你一樣幼稚嗎?”
胡楊漸漸習慣她說話的這種方式了,沒有介意地繼續問:“那我換種說法,難道你是那種傻了吧唧的文藝呆子喜歡流浪,喜歡遠方?”
漠北撇了撇嘴:“我現實拜金隻愛錢,你說的那些‘詩與遠方’對於我來說逼格太高還不到那個境界。”認真考慮了一下,回答道:“其實對我來說,這兒就是遠方,不過我來這兒不是流浪,是流落街頭。”
“你不是本地人啊?那你家在哪兒?”
“家?沒有家。”
“什麼意思?”
“親人都走的走散的散,找不到了。就剩我一個了,家還算個屁啊家。”
胡楊愣了愣,他有些失神。那種感覺他明白,那也是他寧願在網吧的沙發上睡也總不願意回家的原因,隻有一個人的屋子,也能叫家嗎?
但是即使知道他們同病相憐,漠北說了她的故事,胡楊也不會讓他把他自己的事這樣分享,講述自己的不幸關乎到男生的尊嚴,因為他覺得那就是示弱。
兩人沉默著,對著兩隻吃完的碗各自想著心事,過了好一會兒,胡楊打破了沉默“那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來找人。”
“誰啊?”
“我哥。”
“他為什麼會在這兒?”
“和你一樣,跟家裏吵完架喝醉撒酒瘋離家出走了。”
胡楊見漠北說完後嘴角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拿自己開玩笑,有點不快,說到“我沒跟你開玩笑……不對啊,你怎麼知道我和……我剛剛吵完架?”
“我不知道啊,我猜的。”
“不可能,肯定那幫家夥又亂說,這幫孫子看我明天不好好收拾他們……”胡楊嘟囔著卻突然停住:“不對,你在試探我!”
他這才反應過來,漠北笑不是因為跟自己開玩笑,而是在試探自己時轉移自己注意力。而且那幫人了解自己也未必會把緣由告訴漠北。
胡楊算是無語了,這家夥太難鬥了!
不過他也明白,又輸她一次是因為,兩人麵對的處境差不多,自己先入為主的以為,自己的事對方就會知道,又或者以為各種渠道下對方總會知道,甚至潛意識替對方已經找好了借口,然而並不是。
“那你……一直住在網吧嗎?”
“也不是,有錢的時候住酒店,沒錢的時候才去網吧湊合一下。”漠北吃飽了伸了個懶腰,慢騰騰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甚至連胡楊的也順手收拾了。
漠北說到錢,胡楊才突然想到自己還欠著漠北的錢。
像他這樣的富家子弟,最不屑的就是欠錢不還。
不過也才想起,昨天光顧著吵架了,老爸沒有給自己留下錢。本來他潛意識裏還有一點點小慶幸,覺得當時老爸賭氣不給他錢,但也總會因為送錢再回來一趟的,這個家,多回來一趟,哪怕一會兒,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