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拿起了電話,給文秘書長撥了過去:“文秘書長,我華子建啊,你來一趟我辦公室吧。”
“嗯,好的,稍等。”
華子建站起來,走動了幾圈,文秘書長就很快的到了華子建的辦公室,華子建點頭示意他坐下,自己也慢慢的走了過來,有點沉重的坐在了文秘書長的對麵,說:“剛才楊市長談了談省鋼搬遷的事情,這兩天我隻是紙上談兵的看了看省鋼的資料,所以很多事情也說不上多麼清楚,我希望你能給我介紹一下。”
文秘書長點點頭說:“沒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華書記你想主要了解什麼方向的。”因為作為省鋼搬遷合並是一件很紛繁複雜的事情,文秘書長也相信華子建是不會全部了都感興趣的。
華子建想了下說:“我希望了解一下省鋼搬遷和重組方的分歧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分歧,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
文秘書長一笑說:“看來剛才楊市長是想請你親自出麵說服外資方?”
“不錯,他是這樣想的。”
“嗬嗬,這樣說來,華書記你沒有答應?”文秘書長饒有興致的問。
華子建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文秘書長說:“你想我會隨意的答應嗎?這其中的門門道道我都還沒有看懂,我去了不是給人家楊市長誤事嗎?所以我要先武裝一下自己。”
文秘書長搖著頭,很是佩服的笑笑說:“華書記果然非同小可,一般新來的領導都是很希望早點接觸一下實事,早點幹出成績了,但華書記你很穩得住。佩服啊。”
華子建卻沒有讓文秘書長這幾句奉承話拍暈,華子建明白,文秘書長佩服的不是自己的忍性,而是他看到了自己沒有落入楊市長的圈套,隻是這個事情涉及到一些勾心鬥角的手段,所以文秘書長不能提及。
華子建就擺擺手說:“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嗎。”
文秘書長也很快的收斂起了剛才的笑容,沉下臉來,很認真的說:“其實簡單的來說,就是這個搬遷費用的問題談不攏。”
“誰和誰談不攏?”
“省鋼和外資方談不攏,省鋼最近聯係了一家搬遷公司,但搬遷費用太高,外資方不願意,他們要重新找公司搬遷,省鋼又不同意,兩麵就有點頂牛了。”
華子建聽的有點糊塗,說:“這搬遷能化多錢啊,小事情頂什麼啊。”
文秘書長笑著解釋說:“可能華書記把工礦搬遷當成居民搬家了吧?嗬嗬,這不一樣的,省鋼搬遷很麻煩,特別是設備搬遷,不僅要各種大型運輸工具,而且就是拆卸和安裝都必須要很強的技術,這有時候比新進一些新設備都費事的,所以現在省鋼談的搬遷價格是6千萬。”
華子建吃了一驚,說:“這麼多啊,我以為就是幾十萬上百萬了不起了。”
“是很高的,但也不至於這麼高,這就是問題的所在。”說完,文秘書長意味深長的看了華子建一眼。
華子建是什麼人,就算有的行業不是很熟悉,但萬流歸宗,什麼事情都有他的共性,華子建從文秘書長的語義和眼神中也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蹺,一定是省鋼的領導答應了搬遷公司,所以現在這個價錢就不能隨便的降低,而外資是不想出這個冤枉錢的,那麼省鋼為什麼會幫著搬遷公司硬頂呢?這就是關鍵了。
華子建沒有談自己的看法:“那麼文秘書長你覺得這個費用高不高?”
“這我還真的不知道,這是要通過專業預算才能得出數據,但不管高不高吧?至少外資方自己說可以找到比這低的搬遷公司。”
華子建也就大概的明白了一些情況了,事情要說複雜也不複雜,那就是讓出搬遷費,或者對搬遷做一次公開,公正的招標,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但要說簡單吧,恐怕也不是自己理解的那麼簡單了,為什麼連楊喻義都談不下來,這其中自然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貓膩,要麼就是省鋼的領導被搬遷公司拉下了水,要麼就是搬遷公司的來頭很大,除此再無原因,但就算這兩個原因,自己又怎麼能解決?
這兩天也看了一些資料,對省鋼大概的也了解了一下,這名譽上叫省鋼,實際上並不是真正的歸北江省管理,北江省和北江市充其量也不過是代管而已,人家一直隸屬於冶金部垂直管理,這其實也是當初王封蘊書記遲遲下不了決心讓省鋼搬遷的原因,省鋼每年隻是支付少量的費用給北江省,但讓北江省出錢讓他們搬遷,北江省肯定不會太過主動,單位是掛靠我北江省的,我就是有錢也不能往這個窟窿裏填啊。
但工廠在你北江省的地盤上,汙染的是你北江省,要求省鋼換地方的也是北江省提出來,並且最積極的,所以在搬遷問題上,北江省有必須承擔一定的協助和管理工作,而北江省在很多問題上又缺乏對省鋼足夠的製約手段。
華子建在想通了這些問題之後,一時也沒有一個良策,而且他還知道,楊市長今天去肯定是無功而返的,自己必須麵對這個麻煩,那就隻好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