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沙啞的聲音略帶冷意說道:“你沒聽說過在問別人名字前要自報家門嗎?”
龍且眉宇一挑,沉聲道:“龍且。”
哢。
一盞舊油燈放在了吧台上,照亮了龍且的臉也照亮了那老者的臉。
“龍且?”那老者溝壑縱橫的臉上麵無表情,遞上來一杯紅色的酒:“堂堂草原王來找我這個半隻腳踏進棺材裏的老東西有事嗎?”
龍且並不意外老者看穿自己的身份,如果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自己也不會來找他。
他深吸了口氣,並未將酒杯推開,隻是不去看它,麵色略帶凝重的看向那老者。
“我來問點事,問點官方渠道問不到的事。”
老者目光微眯,方才還渾濁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精光
他從兜裏掏出一個破舊的煙鬥,稍微掐了掐煙鬥中便燃起了青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閉上眼睛享受了半響,讓煙霧在肺中蕩了許久後,才緩緩吐了出來。
奇怪的是,方才進去的還是陣陣清純的白煙,被那老者吐出來後,卻變成了黝黑的煙霧。
“武道聯盟的大人物還有不知道的事情?”
龍且臉色有些古怪,這老者性情讓他有些捉摸不透,他略微沉吟道:“前輩消息靈通,應該是知道我想問什麼事的。”
老者輕輕呼出一口煙霧,閉上眼睛從懷裏又掏出一個煙夾子,將煙鬥裏的煙灰都抖摟了進去,龍且定眼看去,卻發現隻抽了兩口,煙鬥裏的煙草都已經化作了煙灰。
他麵色微變,有些驚訝的抬頭看向老者,能兩口把一個煙鬥裏的煙草全部化作飛灰,說明這個老人的身體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協調,就連五髒六腑中的肺都被他連到了如此地步。
這個人的實力……如果是讓他來猜,恐怕這個老頭比之自己,隻怕隻會高不會低了。
龍且眉頭緊蹙,腳步稍退,全身繃緊蓄勢待發,他無法判斷眼前這個老人到底是處在那一邊,又是什麼位置上的人物。
更何況這樣一個強者高手竟然在這種破地方開一個無人問津的酒吧,怎麼想,都不太正常。
老者目光如電,瞬間便看穿了龍且的心思,略帶譏諷道:“別這麼緊張,如果我要殺你,進門你就已經身首異處了,還會有心思喝到我這珍貴的麥酒?”
龍且不為所動,神情凜然,體內罡氣流動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長久以來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經曆讓他養成了一個好習慣。
有自知之明。
眼前這個老人絕不是自己能對付的對手,他隻能寄希望於吧台和店門的距離不長,能在自己出手後留下足夠的時間逃跑。
他也不可能因為這個老人的隻言片語便相信他真的沒有異心,他能活著修煉到武聖,靠的就是謹慎和嗅覺。
龍且麵色凝重,腳步不斷的向後移,寒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老人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無奈,但也沒有阻止龍且的後退,隻是將桌上給他倒的那杯麥酒端起來自己喝了,隨後淡然道。
“我已經不記得我的名字了,這條街上的幾個孽畜都叫我…什麼什麼老麥,你不介意,也可以這樣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