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突如其來的關心有點措手不及,她突然對我這麼好!?到底是圖個什麼居心?怎麼一下子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肯讓我睡她的床?
我的思想很純潔,沒有想過對她有意思,隻是想睡好就可以。
她笑著把我拉到了床邊,然後跑去撿起我的枕頭,把門鎖上,緊接著將我的枕頭往床上一丟,笑道:“今晚就跟我睡吧!好同桌,我不會欺負你的!”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把我推到了床上,我戰戰兢兢的側躺了下來,抱著自己的枕頭靠牆壁邊邊睡。
她的床很大很軟,睡起來很舒服,跟睡在地板上完全是兩碼事。
她把床邊的燈關了後,像個瘋子一樣跳上了床,還用被子把我蓋了起來。
在漆黑的房間內,在漆黑的被窩裏,我忐忑不安的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不是很討厭我的嗎?”
她伸腳過來夾住了我的腰,笑道:“人是會變的,我今天才發現你這麼勇敢,以前罵過你的那些話,還請你別記在心上,對不起哈!以前對你這麼不好。”
我很無語,她這麼說變就變?整個人的人設都變了,不應該是刁蠻公主玩上吊的麼?怎麼主動向我示好?
我對她的態度有點不可思議。
我沒有說話,弄開了她夾在我身上的腳,我想了想,說道:“我以前是個撿垃圾的窮小子,不是你爸媽養我,我還得上街撿垃圾,你也別感謝我,你爸媽養我,我就有必要對你負責,說白了吧!我還真是被你爸媽買回來的狗,隻為照顧你!我不求你對我好,隻求你能正常點,好好學習少說髒話就可以。”
其實,我是真的不奢求她能對我好,我能留在她家吃穿住行就已經感到很幸福了。
當年,我在街頭撿垃圾的那段日子,在托管所通廁所的那段日子,被人各種嘲笑的那段日子。
那些日子,使我刻苦銘心,我吃過最便宜的飯菜,我睡過最髒的大街,我撿過最爛的垃圾,我跟最窮的乞丐聊過天。
現在的日子在我而言,真的是很幸福的了。
我不想再回到以前,我能做到,也隻能盡量維持現在的生活,我真心是窮怕了。
此時此刻。
我躺在娜瀟兒的床上,跟她嘮嗑吹水,其實我對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就是不喜歡她的意思,陪她聊天也隻是為了滿足她不被寂寞纏身的空虛感。
讓她開心,是我的義務,是我的責任,因為我吃她家的穿她家的用她家的。
上學不用錢,十二年義務教育。
但生活總要錢吧?
平日裏,我所用的都是娜家的錢。
我始終記得我自己叫做王大狗,而不是娜健兒。
我沒有身份證,但戶口本的名字卻被改成了娜健兒。
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接受不願承認的事實。
要是講硬的,說起來,我的尊嚴,也隻能交付給我的生活,不然,生活隨時可以教我遍體鱗傷、半死不活。
我睡在娜瀟兒的床上,哄她開心,逗她快樂,對我來說,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如果我連哄她開心的能力都沒有,那我還怎麼對得起養我的爸媽?
我所說的爸媽是指娜家爸媽。
而不是我那個死去的王建國親爹,和拋棄我的張雪梅親媽。
我不奢求娜瀟兒有多喜歡我,隻要她不討厭我,我的人生就算贏了大半。
因為我得靠她們娜家活下去,沒了她們娜家,我一樣是個在大街上撿垃圾的窮光蛋,被人叫做垃圾佬的小傻嗶。
隨著日子的推移,我跟娜瀟兒的關係越來越好,而爸媽則是越來越討厭娜瀟兒,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能是我取代了娜瀟兒在爸媽心裏的地位。
六年級的時候。
有一次,我跟娜瀟兒一起走路上學,途中遇到了幾個小混混向我倆勒索錢。
娜瀟兒一口咬定沒有錢,而我也是不可能把錢交給他們的,因為我本就窮,而且把錢看得非常重,怎麼可能會給錢他們?
有個四字成語用在我身上最好不過,那就是窮凶極惡。
五個小混混,把我跟娜瀟兒堵在了路邊,我跟娜瀟兒都說沒錢,他們不信,說要搜身,我兜兜裏正好有十塊錢,怎麼可能給他們。
見他們要搜身,我頓時就來脾氣了!二話沒說,先發製人,一拳狠狠的打倒一個再說,緊接著兩腳又踹倒一個。
雖說我才十二三歲,但力氣絕對比他們十五六歲的大,他們是不讀書的小混混,專門欺負我們小學生,我將娜瀟兒拉到身後,發著狠就跟他們拚命。
他們見我要錢不要命,一個個跟土狗一樣灰溜溜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