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磷見我糾結,便解釋道:“卷土重生是石像鬼凝聚沙土的力量,將肉體化為石像,經過黎明的洗禮,石像破殼而出,身體恢複健康,這一招也不稀有,隻要是個石像鬼,都可以用,你不是石像鬼,所以無法用這一招。”
他的話突然讓我想起了毛毛蟲變成蝴蝶的過程,同時也明白了他說的意思,他是石像鬼,卷土重生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但對我來說,卻大有不同。
也就是說,卷土重生是他們石像鬼的特技,凡人是無法擁有或是駕馭,明白了這一點,真相讓我很絕望。
“哎!”,來自於無可奈何的歎氣,居然會從這麼固執的我的嘴裏發出。
“你在愁什麼?”,紅磷看著我,似乎在分析著什麼,或者說,更像是揣摩著我的心緒。
“我的身體將要潰爛,靈魂將要何去何從,這就是我的憂愁。”,我向紅磷解釋,並且告訴他,人類的渺小,“也許你不會知道,我們人類是多麼脆弱,對於你們來說,我們人類的存在,就是你們的獵物。”
紅磷笑笑,在巫醫怪的攙扶下,瑟瑟發抖的站了起來,“你說的沒錯,人類對於我們來說的確是獵物,但有一點你要搞清楚,你不是人類,你是通靈師。”
我解釋道,“通靈師是異常的人類開了天眼,所以才叫通靈師,從本質上來說,通靈師跟人類沒什麼區別。”
紅磷道,“你的力量很強大,強大到足以趕走吸血鬼族的首領,說實話,你是很了不起的人,畢竟活了幾百年的我,還從沒見過有一個道士竟然可以如此碾壓史泰斯。”
俗話說的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的本事也不過是些小伎倆,這次能趕走史泰斯,下次就沒這麼好說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在外人麵前如此展現自己的實力,作為強者一方的我,有必要對自己的實力進行認可,在紅磷的誇讚下,我笑道:“再厲害又有什麼用,我得了病,已是將死之人,如果不能得到重生,那又有什麼意義?”
紅磷好奇的問道,“你究竟是得了什麼病?就非要用我們石像鬼的力量嗎?其實有很多治愈手段比卷土重生還要管用,為何就不另尋他路呢?”
我苦笑道:“是什麼病我也說不上,但寺廟裏的長老告訴我說是輪回劫,無藥可治,要我順其自然即可。”
聽到(輪回劫)這三個字,紅磷的臉色瞬間黑沉了下來,直勾勾的盯著我,問道:“真的假的?”
我點頭說,“是真的,沒騙你。”
他倒吸了口涼氣,苦笑道:“輪回劫可是一種無藥可治的大劫,這種大劫不是人因,而是天災,若是中了輪回劫不及時發現,那就是突然驟死,也不枉倒黴。”
此時此刻,教堂內一片寂靜,兩側的窗戶閃爍著牆壁凹槽裏的蠟火,皎潔的月光借著台上的石像反射出銀色的光亮。
土劍士站在我的身後,巫醫怪站在紅磷身旁,紅磷被截斷的雙手已經止住了血,傷口也在巫醫怪的治療下愈合了。
我的狀況可以說是病,也可以所說災難,輪回劫,以前沒聽說過,現在切身體會,才知道有這麼可怕的災難,紅磷是知道這種災難的,也知道這種災難的可怕。
聽說我患有輪回劫,他都不敢相信,巫醫怪聽了後也是大吃一驚,隻是沒有說話,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娜瀟兒還在醫院裏進行治療,實際上,我內心很清楚,醫院是不可能治好輪回劫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希望著醫院能夠治好娜瀟兒。
說到底,其實我放不下的人不是我自己,而是娜瀟兒,我死沒什麼,但是要娜瀟兒死,我就接受不了了。
我從小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心酸經曆,那種苦,那種強迫性的早熟,讓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在世界上,借著最後一絲微不足道的理由,苟延殘喘的苟且偷生。
縱使與娜瀟兒的邂逅並不愉快,但要是沒有了與娜瀟兒的邂逅,可能我也活不到今天。
以前一直覺得生病沒什麼了不起,現在看來,內心真有一股由衷而說不出的絕望。
紅磷見我沉默,安慰道:“輪回劫可以說是死劫,中了輪回劫的人,在劫數到來時,肉體會壞死,靈魂會洗禮,從而轉世投胎重新做人,你也不用擔心,輪回劫並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此言一出,我眼前一亮,忙問道:“輪回劫還有好處?什麼好處?”
紅磷笑道:“好處就是,死了後,轉世投胎一定投的是人,不是別的生物,像那些自然死的人,轉世投胎還不一定投成人呢!有的投成動物,有的投成生物,還有的投成植物,就好像三十年前,我有一個人類朋友,他死了,死了後,投胎投成了工廠裏飼養的小鴨子,結果被人類進行慘無人道的摧殘,一個月後難免遭受屠宰的下場,你知道在那一個月他有多慘嗎?”
好奇心使我轉移了話題,蹙眉問道:“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