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眉,說得小聲點。”敬豔兒看了看四周,見沒什麼人,才輕輕的籲了口氣,道:“可她畢竟是正妃呀。”
竹子顏望著敬豔兒,眼中精光一閃,計上心頭,道:“豔兒姐姐,這半個月來,皇上共去了你那五次,而我這也隻來了二次而已,安嬪那才去了一次,皇上這麼喜歡你,我看不久,你就會是我們當中最早坐上妃位的娘娘了。”
“怎麼會呢?論美貌,我比起妹妹來可差遠了,說不定是妹妹先座上了妃位呢。”敬豔兒臉上一紅,但小臉上卻也有著期待,道:“如果我們都能當上正妃就好了。”
“哎。”竹子顏突然深深一歎:“話雖這樣說,不過我擔心這日子怕是遙遙無期呀。”
“為什麼?”
“你想啊,這皇宮原本就隻有福妃和皇後娘娘二位,現在皇後又有了身子,不理後宮之事,那這皇宮就是福妃一人的天下了,我們若坐上了正妃之位,那這後宮不就有了與她相抗衡的人了嗎?”
敬豔兒一怔,半響才道:“你是說福妃娘娘不會讓我們坐上正妃的位置嗎?”
竹子顏點點頭。
“不會啊,我看福妃娘娘不是這樣的人。”敬豔兒對龍倩兒頗有些好感。
“人心隔肚皮,如果她是那樣的人呢?”
“那怎麼辦呀?”正妃之位是每個秀女嬪妃眼中的寶位,都想爬上坐著,敬豔兒也不例外,單純的腦子一聽竹子顏這麼說心中開始了擔憂。
“我也不知道。”竹子顏假裝柔弱,低頭沉思了一會,又道:“姐姐,我入宮之時還聽別的宮女們說了很多宮中可怕的事呀,我現在每次想起來都後怕得很。”
“什麼事啊?”
“聽說宮裏的妃子們總是無緣無故的死去,而有的秀女,總是莫明其妙的失蹤。”
“她們是怎麼死的?”敬豔兒如小鹿般單純的雙眸透著害怕。
竹子顏神秘的看了看四周圍,輕聲道:“聽說是被人害死的。”
“害死的?”敬豔兒的臉色一白。
“嗯。”竹子顏點點頭:“正妃們為了不讓那些被皇上臨幸了的秀女嬪妃們分了皇上的寵,所以下計害人呢。”
“妹妹,你的意思是說,福妃娘娘會害我?”敬豔兒驚嚇的道,一聽竹子顏如此說,情不自禁的把自個給代了進去。
“我可沒這樣說,可誰知道會怎樣呢,福妃娘娘看著不像那樣子的人,但你看她剛才那樣,跟平常一點也不一樣,誰知道平常那樣她是不是裝的。”。
敬豔兒怔在當場,想起方才福妃的模樣,心裏不禁打起了鼓。
“嗬嗬~~~姐姐莫怕,我這不也是聽人說說的嗎?”竹子顏在心底暗笑,真是個單純的女人,隨便說說就嚇成這樣了,哼,不過,這康嬪倒是顆好棋子。
三個月後。
康順三年八月三日,麗嬪,康嬪,安嬪三人正前往‘正欽殿’向皇後請安之時,康嬪突然暈倒在了禦道上,經禦醫診脈,康嬪的肚子裏已然孕育了龍嗣,且一月有餘。
正欽殿。
“康嬪,不是免了你的行跪之禮嗎?快起來,語兒,賜坐。”蕭姿兒六個月的肚子顯得很是突翹,或許是長期臥床的關係,她的模樣比起前幾個月來更顯得削瘦了。
站在床旁服侍的語兒一聽主子發話,忙過去扶起康嬪落坐。
“謝皇後娘娘。”康嬪敬豔兒起了身,道:“娘娘,隻是一個月的身子而已,不礙行禮的。”
“話雖如此說,但你現在是有了身子的人,萬事自然需小心點。”
“娘娘說的是。”敬豔兒一笑,偷眼望了左上側坐著的福妃一眼,又趕緊別過了頭,心裏想起這些天來麗嬪一直在自個耳邊所說的前朝後宮之事,不知為何,一見福妃,她總覺得背上毛毛的。
“早些回去歇息吧,以後這晨安你就免了,好生在自個宮裏養著,缺什麼要什麼的跟內務府說聲。”蕭姿兒溫和的道。
“是,謝娘娘的關心,妾身告退。”康嬪朝蕭姿兒與龍倩兒行了禮,便出了‘正欽殿’。
若有所思的望著康嬪的離去,半響,蕭姿兒才對著龍倩兒道:“龍倩兒,你跟康嬪之間可有過什麼事?”
“沒有啊,怎麼了姐姐?”康嬪一走,龍倩兒便坐在了床沿,隔著被褥輕撫著蕭姿兒的肚子,不時的俯耳傾聽。
“你啊,這麼喜歡孩子,什麼時候自己也生一個?”蕭姿兒見龍倩兒這模樣,不禁打趣道,心裏也著實想著這回事。
“姐姐――”龍倩兒臉上一紅,原本嬌嫩的膚兒猶如海棠印麵。
蕭姿兒嗬嗬一笑:“我看最近這康嬪見了你比以往顯得生疏,有時看著像在躲你似的,特別是她有了身子之後。“
龍倩兒想了想,點點頭:“我也感覺到了,可我和她之間除了每天一次的晨請,並未有任何說話的時候啊。”
“那是怎麼一回事?”蕭姿兒暗皺眉,心裏不知為何有些不安起來。
“姐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的話?”竹子顏不耐的望著直盯著窗外出神的竹笙舞。
“什麼?”竹笙舞轉過頭,茫然的看著妹妹。
“你?”對於姐姐的癡呆模樣,竹子顏緊握了拳頭,好久才把心中的怒火給熄了下來,隻是恨恨的道:“我剛才說,不能讓康嬪比我們先生下孩子。”
“是嗎?”一聽妹妹如此說,竹笙舞並不若平常那般的憂忡,隻是轉過了頭望著院中剛開的木謹花兒出神,想起那晚夜探禦林軍軍營的情景時,好半響又回不過神。
“當然,大淩朝的下一個皇帝隻能由我的兒子來做。”說到這兒,竹子顏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意,道:“若不是那蕭姿兒整天在正欽殿躺著,禦醫宮女又圍了一大堆,我早讓她沒了孩子,可惡。”
竹笙舞依舊望著窗外,略顯憔悴的臉上怔忡著,對於妹妹說的話壓根是沒聽進去。
竹子顏喝了口茶,繼續道:“皇上上個月去了福妃那八次,康嬪那五次,而我這才來了三次而已,哼,就算福妃沒有孩子,我們也留她不得,知道嗎,姐姐?”
一聲姐姐讓竹笙舞轉過了頭,輕‘嗯’了一聲音後又茫然的轉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