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別瞎想,皇上應該不是那個意思的。”竹子顏嘴上如此說,但表情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然而敬豔兒越想越覺得竹子顏所說的話十分有道理,皇上登基都三年了,可至今未有皇子,她肚子裏的孩子該是多麼的重要啊,可皇上隻是過問了那麼幾句,當她說出福妃之時,他雖未明著說什麼,可卻正是因為皇上沒說什麼才越發的顯出皇上對福妃她……敬豔兒的麵色在一瞬間反了個麵,她望向竹子顏,淒苦的道:“妹妹說的對,皇上如果真喜歡我的話,定不會這般的冷淡,竟連查都不去查。”
後宮的女人,最大的失落與驕傲都莫過於皇帝的寵與不寵,竹子顏可說中了敬豔兒的七寸之處,本站在雲端的敬豔兒被竹子顏這麼一說,無疑是跌入了冰層,甚至是更下麵,如果說小產隻是讓敬豔兒痛苦的話,那麼小產加上皇帝的漠視便讓敬豔兒把這痛苦轉化為了恨,而女人的恨,或者說後妃的恨,通常不會轉向王宮中唯一的男人――皇帝,隻會轉身對她有著威脅的另一個女人――福妃龍倩兒。
竹子顏並不知道,她的一席話,葬送了敬豔兒,而她的忌妒與殺心更將已塵封三年的*重新搬入了曆史的舞台。
在大雨停了將近二個時辰之後,天終於放晴,陰雲迅速的散去,太陽浮出了雲層,光芒四射。
“娘娘,不好了。”這了字未落,便隻見秋兒憂心匆匆的從外頭跑了進來。
龍倩兒放下了手上的書卷,柔望著秋兒,“怎麼了?”
“娘娘,‘宜承殿’的康嬪娘娘小產了。”
“什麼?”龍倩兒一愣。
“‘宜承殿’的康嬪娘娘小產了,奴婢剛從‘宜承殿’門口過時聽到那的奴才說的,就在昨夜亥時。”
“怎麼會呢?昨天在後花園時不還好好的嗎?”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說連禦醫也查不出小產的原因。”
龍倩兒皺著眉不語,過了一會才擔憂的道:“康嬪現在還好嗎?”
秋兒搖搖頭,“聽‘宜承殿’的姐妹說,康嬪娘娘哭了一夜,要不是後來皇上去了,並且賞了‘千年雪參’,怕到現在還傷心著呢。”
“孩子沒了怎能不傷心呢。”龍倩兒站起身平了平衣角的褶皺。
“娘娘要上哪去?”見主子起身整衣,秋兒不禁奇道。
“去看看康嬪,想必她現在的心情極需要有人撫慰,我去和她說說話。”
“娘娘,”秋兒跺了跺腳,道:“娘娘沒聽見奴婢方才所言嗎?皇上賞了康嬪娘娘‘千年雪參’。”
倩兒眠嘴一笑,道:“聽到了,不就是賞隻參嗎?康嬪現在身子弱,是應該補補。”
“娘娘不知道嗎?那‘千年雪參’可是世間罕見的參王,我朝曆來隻有太後,皇上與皇後這尊貴身份才能食之,可皇上卻輕易的把雪參賞了康嬪娘娘,娘娘心中就沒想法嗎?”主子不急,她可真是急死了,這表示皇帝對康嬪的寵愛超過了皇後娘娘與自個的主子的,秋兒心裏暗氣,論樣貌,福妃娘娘在宮裏可是數一數二的,皇上怎會寵愛那康嬪呢?
“皇上疼後妃,我開心都來不及呀,怎麼還會有想法呢?”龍倩兒嗬嗬一笑,顯是真的開心。
“可是,娘娘?”秋兒還欲說些什麼,龍倩兒便道:“雖然康嬪隻是個嬪,可她也是皇上的女人呀,皇上能如此待她,顯見以後我若有事了,皇上也會此般厚待我的。”
秋兒聽得一怔,不自覺的點點頭,覺得主子所言有些道理,可隱隱又覺得不對,隻是說不上來其不對之數,半響,見龍倩兒行出了‘永平宮’,忙至屏風旁拿下了錦玉繡金披風,邊追邊喊道:“娘娘,外麵天冷,別著涼了。”
天是冷了很多,正午的太陽雖暖猛,但大雨一過,這天氣竟有如深秋般的冰涼,昨天與今天一比,溫度差異令人不適。
“昨天雨勢那麼大,那雷聲嚇得我隻能躲在床上看書,”龍倩兒對著正為自己係著披帶的秋兒道:“但雨後的光景,別致得讓人讚歎呀。”
水珠掛在各式的花瓣葉上,在光線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亮點來,玉帶般的宮廊旁,每個宮門內,禦道旁的花壇內,處處可見這般惹人注意的美麗,龍倩兒看得目不暇接。
秋兒奇怪的望了眼四周,並未覺得有何區別,唯一的感覺是這天氣冷了很多,該加件衣服了,道:“娘娘,我們還是別去‘宜承殿’了吧。”
“為什麼?”
“娘娘忘了昨天在後花園時,‘宜承殿’的娘娘對您的不敬嗎?娘娘雖是一翻好意,但那位娘娘不見得會領您的情呀。”
龍倩兒秀氣的一笑,道:“不管領不領情,這一趟我還是要去的,畢竟我們都住在這宮裏呀。”
“也是。”秋兒點點頭。
“明著做好事的,便是好人,明著做壞事的便是壞人。”龍倩兒突然道。
“娘娘在說什麼?”
“書上說的。”龍倩兒柔柔的一笑,答非所問,心中暗想:這話跟她現在的情形還真是像,做好事被別人看到了,這人就成為了好人,而這好人也隻是別人眼中的好人,她此翻前去‘宜承殿’,康嬪不見得會領情,但在其她的秀女眼中看來,自己定是一個不錯的人了。龍倩兒轉而一想:唔,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姿兒姐姐說得對,這兵書還真不能多看,多看了腦子也變得複雜了,可不知為什麼,她心底就是喜歡,一天不看總感覺少了什麼似的,可明明那些故事,那些話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就在龍倩兒低頭冥想之際,突然間‘碰’的一聲,龍倩兒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時,一雙修長的手已然抱住了她的腰間,使她幸免摔地的危機。
腰間那雙修長的手令龍倩兒片刻之間有些失神,衝口而出:“皇上?”當她抬頭之際,果然,隻見淩飛銳眼正不悅的望著自己,薄唇緊眠,目光陰沉。
“妾身見過皇上。”龍倩兒欲行禮,哪知腰間的手卻不動分毫,不得已她隻得嘴上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