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了啊。”
“您多大年紀？”
“八十多歲咯，老啦。”
“奶奶不老，看奶奶這精神頭，比我這個小姑娘還有神呢。”
“哈哈，小姑娘真會說話！怪不得這麼年輕就有了男朋友，是個招人待見的孩子。”
“謝謝奶奶誇獎。”像是被順毛了的貓咪一樣，水漣漣隻恨不得拿頭去蹭一蹭奶奶布滿皺紋的手掌心。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她現在應該還能時不時回家去看看老街上的爺爺奶奶們吧？
隻是，這世間終究沒有如果。
“奶奶我幫你捶捶背吧？不騙你喔，我的手法可以跟專業的有得一拚了喔。”狠狠啃完一整串糖葫蘆，水漣漣把另一串遞給墨北蒼吃，自告奮勇地向老奶奶自薦。
“來，讓奶奶感受一下你所謂的專業手法。”那不知名的老奶奶笑得很慈祥，能跟老年人聊得來，想必這丫頭的成長環境裏老人不少。
“哎！”眨掉眸底的濕意，水漣漣興奮地跳起來，走到老奶奶身後，為她捏肩捶背。
老奶奶眯著眼睛，很是享受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小姑娘真是了解老人家，看來是練了很久啊。”
“沒有練很久啦，我家老街上也有很多爺爺奶奶，我從小跟著他們玩大的，所以他們會的，多少都教過我一點點。”她真的是什麼都會一點，什麼又都不精通，說起來還真是廢物得很可以。
“能有耐心陪老人就已經很不錯啦，小姑娘不要太妄自菲薄。”
“謝謝奶奶，您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自己還沒有那麼無藥可救。”
“能交到這麼優秀的男朋友，怎麼會無藥可救？小姑娘這麼自謙可不好，我若是能年輕個五十歲，一定跟你搶男朋友。”
關鍵在於，他並不是她的男朋友。
看了沉默的墨北蒼一眼，水漣漣回眸淺笑著轉移話題，“奶奶的兒子和女兒呢？怎麼一路走來，不是老人就是孩子？除了開店的，其他很少能看到年輕人。”
“年輕人都去那些大樓裏打工去了，我們這些老不死的，要麼留下來看家，要麼幫他們帶帶孩子。你如果是傍晚來，孩子們也都被爸爸媽媽接走了，店鋪也關門了，這街上剩下的就都是老人咯。”
看著老人平和的笑容，水漣漣莫名覺得淒涼，“奶奶為什麼不跟子女們一起去住呢？”
“那些大高樓，奶奶老了，住不慣咯。”
而且，也不願給忙碌的子女們添麻煩吧？現在的年輕人有很多都注重自己的私人空間，哪裏容得下老人來礙手礙腳？
水漣漣心底明白一切，麵上卻隻能陪著微笑，“奶奶你們繼續曬太陽，我們難得能來老城區，再逛逛。”
“嗯嗯。”拍了拍水漣漣的手，老人看向一直沉默地等在一旁的墨北蒼，笑說：“小夥子，你的姑娘真不錯。”
墨北蒼微微錯愕，老人的話語很樸實，卻莫名地讓他心口一跳。
他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