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餘示意了一下,他自己先進去。時知慧站在門口,心裏已經轉了無數道彎。時之餘雖然做事情從來不為任何人考慮,是個任性妄為的家夥,但是老頭也不是好唬弄的。老頭雖然躺在床上,他能夠遠程遙控的人卻仍舊不少,所以她從沒有在老頭麵前撕下過麵具。今讓律師過來,是因為她暗中讓人在老頭的水中下了藥,能夠確保老頭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簽下授權書。但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老頭很有可能並沒有喝下那下了藥的水。時知慧消息翼翼的往前。
“那麼鬧騰的一個人,睡著的時候居然也和孩一樣。”時之餘見到她終於走進來,站在病床邊回頭和她狀似閑談的了起來。
時知慧看到病床上罩著呼吸器,閉著眼睛在安睡的老人,心裏鬆了一口氣。看來藥是成功了,但是就在最後一秒被時之餘的人破壞了。時知慧恨得牙癢癢,功虧一簣,要是授權書簽了下來,那她就不必再在任何人麵前卑躬屈膝,裝腔作勢了。眼下,她還是隻能偽裝!
“時知慧,到現在你還想要裝下去?下藥的醫生,齊騰已經抓到了。他會和剛才那個律師一起被送到警察局。警察會盤問,他們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又是誰在背後主使,到時候,你,會被帶到警察局去協助調查。所以,還需要再在我麵前偽裝麼?”
時知慧很謹慎,她繃著一張臉,隻當沒有聽到時之餘話中的意思,她視線落在病床上那張蒼老的臉孔上,麵無表情的:“我不知道你在什麼。什麼偽裝?我有什麼好偽裝的?誰下藥了?那個律師又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就算到時候警察要讓我去協助調查,我也是這麼。”
她太無所畏懼了。當然了,這個病房裏的監控早就已經被她動了手腳,那個律師和下藥的醫生不但已經收了她的錢,他們妻兒也都在她的手上,她一點都不用擔心他們會背叛她,會對警察供出她才是背後主謀。人證物證,什麼都沒有,到時候就算警察拿著那份授權要求她前去協助調查,她也大可以她本人對授權一無所知,她根本就是無辜的。
時之餘哪裏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不禁哼笑出聲。他這個大姐一直都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這一點,他從來都知道。可是他半彎了腰,皺眉略略看了一眼病床上時仲德那微微眨動的眼皮,聲音很低:“那兩個酒囊飯袋當然沒這麼好用,可是如果萍開口話了呢?讓我們來猜一猜,她會以哪一種罪名來指證你,是蓄意殺人未遂還是錯手誤傷?”
他臉上的笑容明明很淺淡,但是落在時知慧的眼睛裏卻像是醜臉上的諷笑,囂張又詭異。時知慧瞪大了眼睛,中指上的戒指出“哢噠”一聲,是她緊張撥動戒指的指甲不心滑落下來,劃拉在了她中指指尖的皮肉傷。火辣辣的疼,應該是出現了一條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