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優將鼻子放在了花上輕輕的聞了聞,接著看到了花上的卡片,在打開卡片後,他先是清了清嗓音,然後吟道:
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
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經筒,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隻為貼近了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轉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
當陸優念完後,嘖嘖稱讚:好詩,真是好詩啊。
戚裳兒白了陸優一眼後,淡淡的說道:你喜歡的話就留下,反正我那裏還有很多。
陸優笑道:不會都是這一首吧?
戚裳兒笑道:那到不是,花是每天都一樣,每次九十九朵,但裏麵的詩每次的卻都不一樣。
看來你的男朋友真是不錯啊,不但會寫詩還很多金。
戚裳兒道:你可別瞎說,這個送花的人我都不知道是誰。得了,別提他了,想起來就鬧心,這花就送你吧,反正我也沒地方放。
戚裳兒根本就沒有讓陸優同意的意思,自顧自的到牆角擺起花來,就在戚裳兒蹲在牆角擺花的時候,陸優注意到了戚裳兒頭上的一隻木釵,一隻很特別的木釵。戚裳兒今天沒有披著長長的秀發,而是將頭發隨意的挽了幾下然後在上麵插了一隻木釵。
這隻釵深深的吸引了陸優的注意力。木釵的顏色很深,樣式古樸,釵頭上雕琢著一個帶著紅布兜的小男孩,頑皮的男孩一手拿著乾坤圈,一手拿著火尖槍,男孩騰空的那隻腳下有一隻風火輪,另一隻腳正踩在一朵盛開的蓮花上。而在那朵盛開的蓮花之下,連續排列著幾朵不同時候的蓮花,變成了這個釵的柄。幾朵蓮花有序的排列成由大到小的形狀,分別代表了由花骨朵到花完全盛開的樣子。釵最下麵的那個花骨朵隱隱的藏在戚裳兒的發中。
看著眼前的這隻精美的木釵,即便是對古玩絲毫不懂的陸優也能看出來這隻木釵一定有著什麼非凡的來曆。
你那隻釵很特別啊,從哪裏買的啊?
聽過了陸優的話後,戚裳兒並沒有回答陸優的問題,而是低下了頭,然後用手輕撫了幾下頭發上的那支木釵。
接著她下意識的將撫釵的左手放到自己的右手上,輕柔的撫摸著自己右手上的無名指,而在她的無名指上,有一個指環,一個用紅繩做的指環。
她的整套動作自然而輕柔,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仿佛是在說:她也許每天都在重複這樣的動作,而且絕對不是一次。
這是陸優第二次看到戚裳兒那哀傷的神態。這種哀傷陸優無法形容,這是一種特別的哀傷,特別到能深深的感染到周圍的每一個人,特別到即便是你沒有看她的眼睛,也能深切的體會到。
原來有一種哀傷,根本就不需要用眼神去表達,因為它已經融入到了那個人的身體,融入到了她的每個細胞……
陸優如同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般低下了頭,然後小聲的說:對不起。
聽了陸優的話後,戚裳兒抬起了頭先是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你為什麼喜歡看外科的書籍那?
陸優明白,戚裳兒也是在轉移話題,陸優並沒有說破,而是十分配合的說道:我喜歡刀,更喜歡用刀,所以我喜歡看外科的書籍,不過也就是看看,我估計我一輩子也許都沒有用刀的機會了。
戚裳兒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問及陸優不能用刀的原因,也許是不願意去觸及更多的傷感,也許是在發問後,她那原本已經淩亂的心再也沒有絲毫的縫隙去容納陸優的答案。
一次意外的談話開始,又在意外中結束。
打開值班室的瞬間,戚裳兒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回頭看著陸優說道:對了,晚上在這裏等我,陪我去做件事兒,當然如果你想去刷女廁所的話,你可以不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