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門關上的瞬間,陳進臉上的笑容猛的凝固,他拿出了手帕握住自己的嘴,開始猛烈的咳……當手帕被他收起時,那雪白的手帕上,多了一點嫣紅……
望著那一點點嫣紅,陳進喃喃道:我有一種感覺,奉天市就要亂了……
陸優發髻淩亂,衣衫不整,一臉憔悴伴著茫然。食堂裏但凡是看到他的人都遠遠的躲開,在經曆了榮耀之光那夜,目睹了陸優的瘋狂之後,男人都害怕他。因為至今,他拿著拳頭塞進對方嘴裏,把對方的牙齒一顆顆敲下的那一幕似乎就在昨天。女人們似乎也並不喜歡他。雖然他那樣做的確很男人,但這樣瘋的男人似乎很難得到女人的青睞。因為她們害怕某一天,陸優失控時,同樣的一幕發生在自己身上。
男人和瘋男人隻有一字之差。但待遇卻天壤之別。
陸優顯然並沒有注意到眾人眼光的異樣,因為從昨夜起,他就一直在想,在回憶從老胡死亡到現在的每一幕。
有的時候,似乎人越要想起某件事情,那件事情反而會離他更遠。
此刻的陸優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先是在水槽中裝了一飯盒水,他好像要刷飯盒,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拿著那一飯盒水走向了打飯的窗口。吃飯的人很多,但當她們看到拿著一飯盒水的陸優,以如此造型出現時,紛紛避讓。
陸優很順利的到了打飯的窗口,就在一勺茄子馬上裝進他飯盒時,他忽然轉身離去。這種精神病患者的舉動無疑增加了別人避讓他的速度,沒有眼力見的人似乎任何時候都有,而藥劑科的副科長陳天朔顯然就是其中之一。直到陸優將他撞翻,一飯盒水撒在他的身上時,他才如夢初醒,不過他最先做的不是埋怨陸優,而是不斷在地上摸著自己的眼鏡。對於一個一千五百度近視的人來說,眼鏡顯然比撞翻自己的凶手更重要。
陸優將眼鏡交還到陳天朔手中時,滿是歉意的說道:陳副科長,實在對不起,剛剛我在想事情,沒注意到您。
陳天朔在慢慢起身後,笑道:老了,真的老了。這不怪你小陸,是我老頭子沒注意。說罷陳天朔一邊拍著自己的衣服一邊走向打飯的窗口。在這期間,一個人伸出了一隻腳,接著陳天朔再次應聲而倒。就在陳天朔微笑的起身時,食堂又響起了一陣哄笑。
這個時候,陸優已經走到了食堂的門口,他的注意力顯然沒有在食堂,就在他掀起門簾的瞬間,一個身影一頭紮進他的懷中,接著響起一個女人的嗔怒:陸優,你是怎麼走路的?
陸優一驚,接著他看到滿臉怒容的豔麗。
豔科長,你看我真是沒注意,真的對不起啊。
豔麗白了陸優一眼後,出奇的沒有生氣:算了,下次注意點吧。
在寢室的大門口,陸優迎頭碰上一群準備去食堂吃飯的人,人群看到陸優時,大有唯恐避之不急的感覺,轟的一下散開。唯獨有一個人例外,小嘴從人群中走去,在經曆了榮耀之光那夜後,小嘴不但不怕陸優,反而覺得他很男人,更何況他們又是同時把票投給戚裳兒的人,所以在小嘴心中,陸優和他是一個戰線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