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汪清沒有想到的是,在距離精神病院大約三公裏處,一棵巨大的古樹前,就是她心中的天涯。
樹前站著三個人,兩個人負手而立,另外一個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麼。陳進幾步走向前去,急匆匆的問道:找到了?
黃老示意了一下另外一個方向,陳進側目望去,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
趙大放的爺爺,趙樹天。
黃老緩緩說道:樹天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除了對古代木器精通外,也了解古今各個幫會的刑罰。
這個穿著長衫,依舊帶著黑箍,一臉慈祥的老人顯然沒有注意到陳進的存在,此刻的他臉色慘白,雙眼空洞的望著那棵樹,嘴裏不斷喃喃道:這是真的,這竟然是真的……
順著趙樹天的目光,陳進看到了樹下的一個洞,兩堆剛剛被翻起的土就堆在樹旁。陳進接過了許元手中的手電筒,他的手指緩緩推動手電筒的開關,當光束亮起的瞬間,即便是心如磐石的陳進,也險些拿不住自己手中的電筒,冷汗瞬間侵透了陳進的衣衫……以至於身後的汪清暈厥了過去,他依舊渾然不覺。
洞口以一個傾斜的角度不斷向大樹地下中心的位置延伸。除了黑色的泥土,就是逐漸茂密,粗細交錯的樹根,而在那個洞的盡頭,是一顆被一條條樹根逐漸包裹的人頭。顯然這顆人頭被埋在這裏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新長出來的樹根還不足以覆蓋這顆人頭的全部,一條條纖細如針的樹根在那張沒有完全腐爛的人臉上縱橫交錯……整顆人頭的左眼和嘴是唯一暴漏在樹根之外的部分,人頭的左眼隻餘下了一個黑洞,順著亮光,還可以看到不斷有螞蟻在那個空空的洞口爬進爬出……人頭的牙齒緊咬,麵目猙獰,一股冷風忽然從洞內傳出,就像是兩排牙齒緊咬用力磨蹭所產生的刺耳的聲音……顯然死者生前遭受過極大的痛苦,而這一刻,也永久的定格在他的臉上……
同樣蹲在地上的許元豎起了大拇指“你比我強,我當法醫怎麼多年,解剖了無數的屍體,當我看到這裏後,電筒掉在地上五分鍾,我愣是沒有勇氣撿起來。
陳進慢慢起身“這是高樂?
黃老點了點頭。
陳進的目光投向了精神病院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死者的四肢埋在了醫院樹林裏的四個方位,而一直以為被凶手帶走的人頭卻出現在距離醫院三公裏的位置,這究竟了為了什麼?
黃老同樣將目光望向醫院的方向“我當初猜測,胡大軍的死亡方式可能是一種黑幫的刑罰,當我答應幫你尋找高樂丟失的頭部時,我嚐試了幾種黑幫常用的幾種埋藏方式,結果一無所獲。
這隻能說明兩點。
第一 頭的確被凶手帶走。
第二 這個幫會不是現存的幫會,也就是說這個幫派曾經存在,但已經消亡多年。又或者,我們尋找這個幫會的年代不對,比如這個幫派存在於古代,於是我找到了趙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