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陸優小聲說道:剛剛那場對決很精彩。
夜叉道:哪精彩?
陸優皺了下眉“刀能果斷的放棄開山刀,拿出那把小刀傷了田思蘭。
夜叉道:你知道刀為什麼棄刀?
難道不是為了傷田思蘭?
這是一部分,但卻不是精彩之處。真正的精彩之處是刀發覺了田思蘭的意圖,所以他棄刀,這樣田思蘭踢到那把開山刀時,他所承受的反作用力就會變得微乎其微。但讓人驚詫的是田思蘭僅憑那一點力道就能逃走。
陸優似乎聽出了夜叉的弦外之音,有些詫異的說道:難道贏的不是刀?
能冷靜的發現我們到來,接著迅速判斷戰場的形式,然後在從容逃走,所以贏的是田思蘭。
可是他受傷了。
但他卻活著,隻要活著就有機會。
你認為田思蘭能殺了刀?陸優拚命的搖頭。
他們無疑都是左手刀的高手,單憑刀技的話,刀略勝一籌。但……
但是什麼?
看了今天田思蘭的表現,雖然我盡量的高看他,但似乎還是小瞧了他。而刀……
他怎麼樣?
他太在乎自己的刀技而忘記了一個刀手的本質。
陸優猛的一驚,似乎想起了什麼,“心如止水”這幾個字脫口而出。
夜叉看著陸優的眼神充滿了異樣的感情,宛如一個慈父。大概夜叉自己似乎也沒有察覺到,他和陸優說的話,似乎比自己這一生講的都要多。
我想刀錯過了殺掉田思蘭絕好的機會,希望有一天他不會因此後悔。
你是說那把劃破田思蘭的小刀?
刀隻有一把刀嗎?為什麼選擇那把?
你是說……
不錯。仇恨蒙蔽了刀的雙眼。他之所以選擇那把最小的刀,是因為他將這次追逐看為一次狩獵,一次為了祭奠槍而進行的狩獵。他不希望一次將獵物殺死,而是會逐漸對其放血,然後看著他一點點衰弱,絕望……
一個即便是冬日裏都充滿臭氣的垃圾箱內、一具蜷縮在垃圾箱深處卻依舊拿著電話的軀體、一張帶著麵具陰森蒼白的臉、一副宛如黃鶯般好聽卻虛弱的聲音……
垃圾箱、男性的身軀、蒼白的麵具、女人的聲音。
當這一切在某個瞬間,忽然重疊在一起時,會帶給人一種何樣的感覺?
一種讓人戰栗的陰森。
但是很顯然,電話的另一端並沒有看到這一幕,當電話接起時,他那種期盼已久的熱情通過電話源源不斷的湧來,並伴著不斷的,近似於誇張的驚詫。
什麼?
你遇到歹徒了?
好……好……絲絲……你一定要堅持住,我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當田思蘭合上電話的刹那,聽著周圍由遠而近,漸漸密集的警笛聲,他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小腹,殷紅的血不斷從他指尖縫隙流出。他的另一隻手輕扶自己的後腦,很難想象,一個僅剩下內褲,身處垃圾箱深處,受了傷的人還能如此愜意的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