釵從孟開的手中滑落……他一連倒退數步,眼中滿是驚恐。
那支釵此刻正躺在那片血泊的中央,那片血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減少並伴著一股咕嚕,咕嚕的聲響……那支釵就如同一個沙漠中瀕臨死亡的人忽然發現一片綠洲般,一頭紮進水中,不斷的,大口的飲著水……
冷汗從孟開的頭上滑落,他的喉結不禁上下攢動,因為他從沒有想過,一種飲水的聲音會是如此的可怕。
在飽飲鮮血後,釵頭那個原本極其可愛,身穿紅布兜的小男孩,此刻正詭異的笑著……原本沾滿孟孟鮮血的七殺令,此刻看不到一絲的血跡。令牌上,真天命太平天國挺王強千歲那幾個原本暗淡無光的字,此刻正閃著妖異的光芒。
直到電話撥通的瞬間,孟開的手依舊在顫抖“幫主……我……我……找到了……七殺令……
孟開甚至沒有處理孟孟的屍體便急急帶著二十餘名斧頭幫精銳離開……此刻他心中隻有兩個念頭。
用最快的速度趕回江浙。
七殺令,一統天下……
斧頭幫的精銳忽然停下腳步。二十把斧頭瞬間出現在二十個人的手中。
因為他們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五個人。
五個身著一身黑色西裝,頭上僅有一層青茬的人。
為首的一名年青人眯著眼,看著斧頭幫的精銳,慢慢說道:我要兩樣東西,一支釵還有一塊牌子。
在這場激戰展開的同時,趙樹天的家中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一個如白蓮般高潔卻被自己兒媳稱之為婊子的女人。一個身穿一身黑色西裝,頭上僅有一層青茬拎著一個黑色箱子的男子。
敲門聲隻響了三聲。聲音不急不緩,顯得極其的有教養。三聲過後,趙樹天父子便隔著門鏡和門外的二人對望……父子對視的瞬間,他們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恐。因為他們已經認出了來人。戚裳兒和青竹幫於鏊死士……
時間就這樣一秒秒的流逝著,敲門聲卻再也沒有響起。門外那個女子沒有絲毫的不耐,臉色依舊掛著禮貌性的笑容。
終於沒有了敲門的聲音。如果閉上眼,你甚至可以去欺騙自己,從來沒有人來過……
然而,當你設身處地的真正等在那裏時,你會發現,原來這種沒有任何聲音的等待卻更加的讓人感到難熬。
因為能如此淡定等待的往往隻有一種人。
勝券在握的人。
趙樹天阻止了準備打電話求援的兒子“我們重金請了二十個保鏢,現在他們能全無聲息的站在這裏……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們早該走的,早該走的……
趙紅軍雙手頹然催下,目色泛出一股死灰。
趙樹天稍稍整理了下衣衫後,麵色凝重的打開了那扇門。
晚上九點即便是沒有入睡,也絕對不是一個方便迎接訪客的時間。更何況對方還是殺害自己孫子的凶手。趙樹天站在門前,沒有做出邀請,隻是冷冷的看著戚裳兒。
戚裳兒將被風吹亂的長發捋到自己的耳後,歉意的說道:“冒昧來訪,無論時間還是契機都不對,但我心中有一團迷霧,隻有趙老能為我解惑,所以,隻能厚顏登門求教,唐突之處還望先生見諒。
“既然來了便都是客,戚女士,請吧。趙樹天彎腰側身做出了請的手勢。
戚裳兒率先而入,拿著一口黑色箱子的男子亦步亦趨的跟在戚裳兒身後。
就在二人剛剛踏入大門時,屋內的燈光瞬間熄滅。與此同時,別墅的那扇銅門被趙樹天從外麵用力的關上。
怨毒的聲音透過銅門傳了進來“你們殺了我孫兒,今天我就要讓你們陪葬……
在這經過精心布局,仿佛和光明隔絕的屋子裏響起了一股極其詭異的女人的聲音“趙老……恩養……了我……二十載……今天……就是……我……報恩……的時候了……
一段原本完整的話語,被人為的從中無序割裂開來。每次僅出口幾個字,但每次聲音傳來的方向卻既然不同。
無序、割裂、冰冷而決絕的聲音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裏不斷的回蕩著……
一個女人在聲音開始飄蕩時便無聲的向黑衣男子走去。顯然,這個輕易便鏟除了別墅外圍所有保鏢的人被女子列為首要擊殺目標。
當空氣中蕩起“二十載”這幾個字時,女子距黑衣男子隻有一步之遙。原本是跟在戚裳兒身後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時走到了戚裳兒身前。他左手提著一隻長長的黑色箱子,右手自然下垂。雙目閉合,神態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