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右手握著一柄長劍,左手捂著自己的小腹,鮮血正不斷從她手指中的縫隙中溢出,她驚恐的向後退著,不斷重複著一句話:“寧遇閻王,莫遇林郎……寧遇閻王,莫遇林郎……
聽到這幾個字後,一處櫃子忽的開始了顫抖。
戚裳兒斜睨了一眼,便轉過身去拉開了銅門,貪婪的吸著清冷的空氣,用以衝淡肺腑中的血腥。她忽的加快了腳步,但背後的血腥卻如同海潮般,洶湧的從她身後撲了過來……
夾雜在海潮中的有一聲櫃子碎裂的聲音,還有趙紅軍慘絕的呼喊。
就如同被海潮吞噬的人一般,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隻有一聲短促、絕望的呼喊……
林郎……林郎……戚裳兒終於知道了這個被於鏊稱之為“七”的人是何許人了。
台灣青竹幫“精武堂堂主”林海潮。
戚裳兒吐出了一口似乎自己都可以嗅到的血腥氣後,看著不斷後退,似乎發覺不妙,但卻又不甘心沒等到結果,直到聽到那一聲呼喊就驀然佇立在原地的趙樹天,指了指別墅庭院中的涼亭“現在,可以聊聊嗎?
現在絕不是納涼的時節。
但亭中卻坐著一個老人和一個少女。
老人低垂著頭,滿臉的死灰色。
少女那明豔的雙眸正望向空中的圓月。不知道她忽的想起什麼,那雙明亮的眼驀然暗淡了下去,眼中閃過一絲淒美、慘絕的苦。
剛剛被殺了兒子的趙樹天看著仿佛要比自己還要“苦”的女子,忽的哈哈大笑……
原本以為被滅滿門,然後在被凶手們拷打或是言語上的脅迫是最為痛苦的事情。這一刻,趙樹天驟然發覺,原來不是。
最為痛苦的是,她明明殺了你全家,徑直坐在你麵前,但她的表情去仿佛是你殺了她全家一般。
看到這裏,原本準備至死不語的趙樹天說道:“你真的有把握從我嘴裏問出你想要的東西?
戚裳兒撇了撇嘴“你真的以為把趙大放藏在“有錢集團”便能安然無恙?
趙樹天那原本挺拔的身軀瞬間佝僂了下去。“見過妖釵和七殺令的人都要死……原來是真的……原來是真的……
“在這條路上,你連擋在路中的螻蟻都算不上。你既然懂規矩,送回了妖釵和七殺令,事情也就揭過了。十四K的人不該出動的……
看著欲言又止的趙樹天,戚裳兒繼續說道:“當然,這不是你的手筆,你沒那麼蠢。死士應該是你為了彌補上一個漏洞而安排的。
趙樹天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悔,隨即他的雙眸便閃了閃,“據說交回七殺令的人可以獲得一個要求。
戚裳兒笑了笑“你不愧博學之名。雖然東西送的地方不對,但你那個要求我同意了。
趙樹天驚愕道:“為什麼?
戚裳兒道:“殺了趙大放對全局影響不大。雖然能,但現在絕對不是和“有錢集團”開戰的好時機。順水人情而已。
“僅憑這些?
戚裳兒緩緩搖頭:“還有敬你四分博學,三分識時務。顯然,你已經明白,十四K的人都活不了。
趙樹天的眼中閃過莫名的輕鬆,在完成最重要的一件心事兒後,他仿佛又回歸了學究的身份“東西難道不該送回給本人?
“南京,天王府。
趙樹天恍然道:“本該如此的……本該如此的……那麼蔡小魚……
戚裳兒眼中驀然閃過一抹寒光。
趙樹天拿出一個小紙包,然後輕輕打開,倒入嘴中:“這是我自己配置的“牽機”。
戚裳兒籲了一口氣,似乎被學究以死求道的精神所感動“他是太平天國的第十四代挺王。
趙樹天的麵孔開始扭曲,大顆大顆的汗珠滾滾而下,但他依舊強忍著痛苦繼續問道:“你之所以來找我,是想知道是否有人將天國的信息透漏給我?
戚裳兒點了點頭“看來我猜錯了,抱歉。
趙樹天的嘴角溢出鮮血,但他的雙眼卻射出一股精光:“屪”刑所用的鎖魂釘上有個“挺”字,我早該想到的。那麼說,黛絲奇就是挺王妃……天國寶藏原來是真的,它就藏在七殺令裏……哈哈……天國寶藏原來是真的……
戚裳兒緩緩起身,望向趙樹天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憐憫:“挺王已死,七殺令已失……相信不久後,就會有無數的亡魂去陪伴你……因為七殺令而死的,你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所以你並不孤單。安心上路吧
寂靜的小路上,一個絕美的女子忽的停下腳步,望向清冷的夜空喃喃道:“可惜,世間又少了一個問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