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習涼喝了不少,漸漸的,他的話多起來。說到高潮的時候,我大膽跟他討論起他媽和黎夏的關係,我問他,“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毫不猶豫的,他說,“大不了就……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
他居然想為這事離家出走?天啊,他是瘋了吧。
完全愣住了,我呆呆的看著他,我以為按照他的個性,他應該會說,他會重新審視一下他和她之間的關係!!
但實際上,他確實是說了,可惜不是我說的那句,而是更上麵的那句,並且連著重複了兩遍。
大不了就離家出走,
對!大不了就離家出走!
聞聲,我的頭頂立即生出一團烏雲,大概是酒勁上頭了,我“騰”的一聲跳起來,我指著他的鼻子,大叫道:”周習涼,你瘋了吧!你媽就你一個兒子,你居然要為了一個女的,拋棄她,離家出走?!“
很明顯的,我的行為嚇著了周圍的一眾人,他們紛紛扭過頭來看我。但這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的目的隻是讓對麵的他清醒一點。
好在,我的行為還是起了一點作用。他很快清醒過來,愣愣的看著我,他似乎被嚇到了,他說,結結巴巴的,“那個……我隻是說說……”
“這還差不多!”我鎮定下來,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吧,周習涼,我挺能理解你媽的,這要是我媽,別說口頭上不允許,就是弄個籠子給我鎖起來,她也絕對能做得出來。“
這話說完,我在心裏暗自表揚自己,很好,這個比喻簡直太讚了!現身說法而且生動有趣。
隻可惜,它並沒發揮出我想要的效果,相反,周習涼在這之後再沒有說其他的話,昏黃的燈光中,他的眼珠成了一把生了鏽的鐵鎖,鎖心裏頭很深的一片黑暗,一眼望不到盡頭。
那一刻,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油然而生,我覺得自己胸口有什麼東西正以一種飛快的速度,碎成粉末。
微微擺正身子,我猛喝了一大口手裏的酒,隨即偷偷的瞄他一眼,故意轉移話題,“那麼……關於她父親的事情,你之前是知道的了?”
“是。”周習涼的目光有了點變化,他點頭。”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說過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有些驚訝,因為他的周身明明環繞著一股濃鬱的酒氣,目光卻清醒的讓我特別難受。
到底還是這樣的啊,每一次說到她的時候,他總是這樣,不帶一絲含糊。
沒有再多說別的話,或者也可以說,我壓根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我沉默著,滿滿一胸膛的憋屈。
而我的對麵,周習涼在說完這話後連著又喝了幾杯啤酒,酒勁慢慢上來,他有些醉了,嘴巴就變成了壞掉的水龍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她的名字,說著那些關於她的瑣碎小事,連綿不絕的。
到了最後,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說過的,哪些是沒說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那些從他嘴裏吐出的,字啊,詞啊,句子啊,無一例外,全是她的好。